安远侯柳景从都督府内得悉了一些情况,匆忙趁着入夜之前,跑到英国公府去找张懋通风报信。
对柳景来说,他的意图很清楚,那就是之前的靠山朱晖倒台了,现在要在军中仰仗于张懋……虽然从原则来说,他真正的靠山其实是周太后,但周太后始终没法时刻照顾到他。
“……张老公爷,现在事情再明显不过,外人都误解了您,以为您……有不良企图,以至于朝野上下都议论纷纷,连陛下可能也对您有误会,估摸着这次您非要去西北领兵不可了!”
柳景也有些感慨。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张懋之前再牛逼,始终张懋身上无军功在身。
一个没有军功在身的勋臣,却可以执掌大明京师的军政数十年,听起来就让人唏嘘,现在也不用羡慕了,因为张懋临入黄土之前,可能也要亲自去领兵验证自己的带兵实力。
张懋拍这大腿道:“别人不了解我,你不知悉这件事的始末吗?”
柳景道:“在下岂能不知?之前您还亲自到蔡国公府上去说情,这事在下都是看在眼里的,可就是有那种人,非要无事生非。”
张懋皱眉道:“外人是否有误解,跟老夫是否去战场,有何关联?”
张懋也郁闷。
如果只是有点贪赃枉法的劣迹,再或是被人认为他居心叵测,那也不该让他去战场上证明自己吧?
“这件事,在下也不是很清楚,但听说是陛下点名的,还说明日早朝时,就会拿到朝堂上去议论,有不少的同僚已经举荐了您,让您前去领兵。”柳景眼巴巴望着张懋。
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能去疆场领兵,那是大丈夫实现个人抱负的最佳方式。
但并不限于他们这群养尊处优的勋臣,因为他们知道上了战场也难获得什么军功。
到时候无功便是过。
张懋道:“一定是张秉宽在背后搞鬼。”
张懋显然是不想去战场领兵的,他所能想到的,要坑自己的,一定是张周,自己好像挡住了张周独揽军权的脚步,所以他才会认为自己跟张周形成了对立。
柳景苦笑道:“张老公爷,我倒看,跟蔡国公没多大关联,而是陛下想让您去,您想啊,蔡国公是觉得您在疆场上……一定是毫无建树吗?”
张懋道:“你不懂!”
柳景没再回话。
二人似乎在某种理念上产生了分歧。
张懋觉得张周在坑他,而柳景觉得张周没那闲心思。
就在于柳景也认为,如今西北的局势对大明非常有利,去西北带兵获取军功的可能性更大,因为鞑靼人绝对不会恋战,在这种前提下,若张周真想在军权上做文章,那也应该杜绝让旧勋臣去西北领兵。
哪还会让张懋去领兵,给张懋证明自己的机会?
“趁着天还没黑,你去各家各户打招呼,明日一早,谁要是敢在朝上推选老夫,别怪老夫跟他翻脸!”
张懋也是急了。
打死不去战场领兵,哪怕是天上掉馅饼,也不会去捡。
谁在这件事上跟他意见相左,那就是与他为敌。
柳景道:“公爷,都督府这边还好说,就怕文臣那边……”
“去!”
张懋也急了。
柳景这才拱手道:“那在下这就前去,各家能通知到的,一定通知到,通知不到的明日一早也会打声招呼。不过公爷您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吧。”
“父亲,您怎急成这模样?”
就在张懋为了可能去领兵的事情,在前堂急得抓耳挠腮时,张锐出现在他面前。
张
懋侧目打量儿子一眼道:“为父,可能要被人使计,被派去西北领兵,你认为这件事是何人所为?”
张锐道:“儿不明白父亲之意,难道这不是好事吗?英国公府,也到了该证明己身的时候。”
“哼!”张懋道,“别以为从军几年,就能在沙场上有所作为!先前张仑去西北,落了个如何的结果?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父亲若去西北的话,那也是领兵的将帅,冲锋陷阵的事自会有他人去做,儿倒愿意为父亲鞍前马后,甚至可为先锋官。”
张锐不像张懋那么胆小怕事,反而是主动请缨。
“别捣乱!”张懋气呼呼道,“英国公府不需要军功,至少老夫这一代不需要,你和张仑……看你们自己了!到时老夫下了黄泉,也不能再眷顾你们什么!”
“父亲,儿倒是觉得,您要是不想去西北领兵,大可跟陛下明言,陛下会体谅您年老体迈。”张锐倒也还为他这个父亲着想。
张懋一听“年老体迈”的字眼,心里就很不痛快。
张懋想说,我是可以推搪,但就怕现在名声臭了,再怯战的话,那陛下更有理由把我给撸下来,那不是让政敌得逞?
“你的意思,为父是怕了吗?”张懋还逞强起来。
张锐道:“父亲自有威望,也能能耐,但眼下西北军将不是也并非父亲的人?就算父亲到了西北,怕也调遣不动那些人,反倒是应该提请陛下,一切当以旧制为主,都御史配合地方督抚出兵,方为上策。”
以文官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