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用,名义是以靖海为目的,但朝廷增加开支用度之后,再设盐场以保证其运作,所靡费甚多,如今已有数十万两之巨,在这之后却并无实质靖海的功绩在内。”
朱厚照道:“不知道什么叫有备无患?”
刘健看了看四下的人,就连马文升这样传统兵部出身的人,似乎在这种议题上都不太愿意出来发言。
刘健也只能继续往前顶上。
很多人也看出来,平时刘健在朝堂上,跟朱祐樘召对时,基本总是当“缩头乌龟”,让别人出面讲道理时居多,只有在需要他出来挑头的时候,他才会出来表态稳定文臣的口风和局面。
但于太子面子,刘健却表现得很强势。
这也间接说明,刘健是把自己当成太子之师看待了,大概是要规劝太子的行为,不让太子被张周等人给带入“歧途”。
这是很有责任心的表现。
刘健道:“如今朝廷的防备重点,并不在东南海疆,太子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平时经筵日讲时,可多加问询,有关海疆平定之事,会有人给太子详细说明。”
你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我懒得跟你讲道理,多学习才能有进步。
当先生的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朱厚照最厌恶别人把他当孩子看,被刘健这一说,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但他在看过张周一眼之后,随即稳定了心神。
连姓张的在这时候都能稳坐钓鱼台,凭啥我不能?我可不能乱了方寸,免得被这群人更觉得我是个孩子,把我的话当放屁!
对!
我就是要表现出气度,让他们瞧得起。
朱厚照道:“本宫学得是有不足的地方,但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
众大臣听了心里直犯嘀咕,这臭小子到底想说啥?
果然没文化!
“大明府库这两年,倒也还是充盈,却是连承运库和西北调度,你们总是说没钱没粮,造船你们也说没有,赈灾的时候你们也说缺少,河工用度和漕运你们也说缺……可以本宫所查,京师储备的钱粮一年比一年多,你们所谓的有备无患,就是让钱粮生虫是吗?”
朱厚照在这件事上,明显也是做过功课的。
因为他知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如果有金戈铁马的梦想,连大明有多少钱粮都不知道,那还做什么春秋大梦?
当然具体有多少,他也是不清楚的,可他会去问,比如说刘瑾、张永等人就在他面前详细说过,其实这两年大明府库对于钱粮并不太缺,比前几年的状况好多了,但就是朝堂上大臣总是会诉苦告诉说缺钱少粮,其实是给皇帝和张周制造麻烦,不让他们去“折腾”。
而朱厚照自己,恰恰就是个比他老爹和张周更喜欢折腾的人。
你们限制我老父亲和张某人,也就是在限制我!
你们这群奸臣!
刘健道:“有关府库储备之事,三两句话并不能言说清楚,殿下还是应当多加问询。有关储备之用,朝廷也早就跟陛下奏报过,太子请勿要节外生枝。”
又是批评。
这种话,刘健是不能直接跟皇帝说的,难道跟皇帝说,别找事,我们看你很不爽?
但对于晚辈一样的朱厚照,他刘健就是敢以如此的口气说话。
毕竟连你父皇都曾是我们的学生,就凭你,敢跟我们斗?
就算你是大明的储君,可笔杆子在我们手上,你到底是想当明君还是当昏君?别给脸不要脸哈!
朱厚照冷笑道:“原来诸位卿家,平时就是这么跟父皇说话的,领教了。赋税之事,你们讲不清楚,连府库所藏你们也有遮掩。朝廷要有用度,是用在正途上,你们也会推诿。唉!看来治国之事,真不是本宫所想的那么简单。”
谢迁笑道:“太子殿下还是应当多加学习。”
朱厚照转而瞪着谢迁道:“谢阁老,那敢问你一句,造船的事是无丝毫必要是吗?”
谢迁没想到朱厚照突然会把注意力瞄准自己,他也在琢磨,你问我干嘛?难道你是在找认同?还是你觉得我会认同张秉宽造船的设想?
谢迁到底是老奸巨猾,笑道:“老臣并不知。太子应当问询有经验的人。”
“是啊,问有经验的人,你们没经验,但反对起来却经验十足啊。”朱厚照反唇相讥。
谢迁一怔。
这熊孩子,怎么骂起人来也是不带脏字?把我的精髓都给学了去?
不对,一定是张秉宽那小子教的。
今天张秉宽一直都在装哑巴,感情他是找到了门徒,让太子来当撒气桶,对着我们开炮是吧?
“就到这吧。”朱厚照一脸不屑道,“本宫今天获益良多,也算是领教了诸位治国的能力,以后有机会还会跟诸位卿家多加学习……不对,是多加讨教。”
又有人在想,学习和讨教有什么不同吗?
但多数人都能听得出来,这熊孩子的性格,不像他父亲那么温和,毕竟朱祐樘平时就算有什么不满,多半也是忍气吞声,也很少会跟大臣吹胡子瞪眼的。
可太子不同。
可能是初出茅庐没什么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