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首的是保国公朱晖,他是京营神机营的提督,也相当于是整个京师戍卫炮兵营的司令,在京营的地位仅次于张懋。
而在他身后,则是寿宁侯张鹤龄,因为成国公朱辅还没从延绥回到京师,目前在学的勋贵中只有他们二人。
剩下的将领中,则有河南都司领班京操都指挥佥事徐鼐、辽东都司都指挥使胡忠、万全右卫都指挥使秦宣、备御懿路城辽东都指挥佥事李钦、协守宣府副总兵都指挥同知韩玉、宣府都指挥佥事白玉。
除了这六个被皇帝特旨从外调过来的,还有三名本身京营神机营朱晖的手下将领。
还有一人,便是曾经因为举报张延龄,而被发配到偏头关镇守的建昌卫指挥佥事彭泉。
彭泉跟张延龄的待遇不一样,张延龄好歹有机会去辽东立功,而彭泉则在偏头关没任何功勋,反而受到了同僚的排挤……别看张延龄在京师中属于人人喊打,但在边军将士心中,那可是高不可攀的外戚权贵,谁得罪了外戚还能有好果子吃?
结果就是彭泉走到哪都被排挤,最后还算是皇帝还记得这个倒霉蛋,把他调回京城来,跟张周学习。
在所有人中,似乎彭泉学得是最快的。
不为别的……别人学不好最多是回去各司其职,但若是他学不好……这辈子基本就完了。
“参见太子殿下!”
等众人上来之后,朱晖是认得朱厚照的,赶紧行礼问候。
其余的人这才知道眼前是太子,赶紧下跪行礼。
只有张鹤龄是老远就看到他大外甥,但就是不说话。
朱厚照摆起架势道:“诸位卿家免礼,本太子今日是奉父皇之命,前来监督研武堂众学员课业情况。先前张先生已对诸位的成绩有了评判,本宫会带回去给父皇看,也让父皇心里有数。”
“啊?”
在场的一众“考生”不由大眼瞪小眼。
今天又不是结业考试,不是说就只是普通的模拟考吗?
再说了,今天都没专人过来指导,就让我们自己按照提示来开炮,怎么还带上达天听?
那这次所谓的模拟演练考试,简直比毕业考的成绩还要命啊。
下面的将领不敢说什么,太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朱晖和张鹤龄则凑这脸过来,朱晖倚老卖老,端着他的方字脸朝朱厚照笑了笑,问道:“那太子殿下,不知老臣表现如何?”
“保国公是吧?你好像问错人了吧?”朱厚照朝张周努努嘴,“他才是考官。”
“呵呵,秉宽啊,你看老夫……”
朱晖平时还有点瞧不上张周,或者是觉得张周已跟张懋张老头隐约是一党的,而张懋跟他朱晖之间又不对付……勋贵的内卷已经卷出花样来了。
张周笑道:“在下对保国公的成绩,是如实记录。”
朱晖面色尴尬。
我问的是是否如实记录这回事吗?问的明明是我的成绩好坏!
意思是还要保密?
张鹤龄笑呵呵道:“那本侯表现最好,你看每次打过去,那草堆还有一个好完好的?”
“大舅,谁给你的信心?还能这么不要脸的?”朱厚照笑呵呵,一点都没给张鹤龄面子。
饶是张鹤龄脸皮厚,听了这话都不由面色尴尬望望周围的人,突然就觉得每个人都在嘲笑自己。
朱厚照笑道:“每次轮到你,本宫就发现都是一个套路,往前打就行了,又不是你点炮,意思是这战术有没有你都行呗?”
“呃……”张鹤龄强行辩解道,“所谓的开炮,就是要让敌人震慑,不往前开,难道往后开?”
本来一些人对张鹤龄也没报什么期待的,此时也不由用鄙夷的目光望过去。
朱厚照笑呵呵道:“最近本宫学《孟子》写文章,有一道题目,叫做‘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说得就是你吧?”
“哈哈哈……”张懋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鹤龄皱眉道:“啥意思?”
周围的人都不由摇头叹息,这货连四书五经都没学全,就以为自己牛逼轰轰的,这种人怎么好意思在大明官场混的?
朱厚照也不解释,朝唐寅一伸手道:“把成绩拿来,本宫回宫的时候,给父皇送去。”
“是。”
唐寅恭敬把成绩单合上,呈递给朱厚照。
朱厚照一副“我已经掌握你们命运”的脸色,显得很自豪,拿着成绩单就要下山回城。
不是他不想留下,而是他没有选择,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走的话,下次再想出来看热闹就没机会了。
“张先生,说好了的,下次一定还带我来!”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叫张周到一边,提醒一句。
……
……
一次简单的考校结束,张周也准备回城。
本来他打算跟王守仁好好谈谈,但王守仁这个人……很特别,说白了就是有点“孤傲自傲”,对什么事都很冷漠,二人除了在王守仁初到研武堂时,有过一次比较深入的对话,由张周说明了研武堂创办的意义,剩下连独处的机会都没有。
也在于张周的任务并不单纯是研武堂教这群人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