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种解释,这都是官府的人。
谁敢跟官府的人叫板?
“喂,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朱厚照到此时还是克制的。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理亏在先。
“欺负你妹妹那是我不小心,谁知道她那么脆弱?只是把她的泥房子弄塌了,在她脸上抹了几下,就跟死了娘一样。”
但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张君也是忍不住的。
父亲教育他,当外敌来犯时,尤其是欺负到自家妹妹,必须要像男子汉一样承担起保护家人的责任。
然后他……
抓起泥巴毫不客气朝朱厚照身上砸了过去。
“噗呲!”
朱厚照本来还想跟张君讲理,但低头一看前襟出现一个大泥丸子,溅开后,胸前半幅泥……
这一幕,也是把跟进来的锦衣卫给惊呆了。
什么情况?
有人敢袭击太子?
居然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拿泥巴打太子的话,应该不算是行刺吧?
但太子受袭,这小子是不想活了?
这应该是张仙师的儿子吧?
坏事了!
张仙师现在宫里什么地位?别是最后张家父子屁事没有,把太子受袭的事赖在我们保护不力上,把我们革职查办吧?
“哎呀,别伤了和气!”旁边的刘瑾可是看得心花怒放。
太好了。
这小子一看就是张周的儿子,张周这小子得宠得很,可他儿子就没那么识相。
他儿子把太子打了,怎么处置另说,就说皇帝和太子还能再把他当香饽饽?
多打几下!
对!
换个姿势再打。
“你大爷的居然敢打本宫?”
朱厚照最先是怒,是那种被人打了的不甘,当侍卫要冲上来把张君拿下时,他却厉声道:“谁都别来,看本宫怎么教训他!”
然后朱厚照抓起泥巴,也朝张君丢了过去。
但张君的灵活度可比朱厚照高多了,稍微一闪,便将丢来的泥巴闪开。
然后……
张君又抓起泥巴继续朝朱厚照身上丢。
“骂谁大爷呢?你大爷!”
“你大爷!”
张君六周岁,生日是农历三月,朱厚照七周岁生日却是农历九月,二人年岁相差不过半岁。
加上张君身体素质好……这也怪朱厚照有个病恹恹的爹,以至于二人的个头差不多,张君甚至还稍微比朱厚照高一点。
两人的脾气倒是如出一辙。
都是不甘认输的那种。
君子掐架,手上不能输,嘴上更不能输。
你骂我大爷,我当然要回敬骂你大爷,这样才显得对等!
两个人最初是一边互敬对方的大爷一边丢泥球,后面不解气,张君上来就一把抓住朱厚照的衣服,要把朱厚照往泥浆里按!
发展到这一步。
锦衣卫终于不能坐视不理了,但他们也知道这位是那位“张仙师”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到底只是熊孩子打架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他们赶紧冲上去,七手八脚把人给分开。
“我日你大爷!”
张君骂人的话就开始升级,因为抓他的人是对面带来的,等于说在自家院子被人群殴了。
至于骂人的言辞,学得是他爹的路数。
但朱厚照也不甘示弱:“我也日你大爷!嘿!这话挺有趣!”
朱厚照的脸色,并不像张君那样愤恨,甚至还在偷着乐。
对张君来说,这是要抵挡来犯之敌。
但对于朱厚照来说……从玩泥巴,到互丢泥蛋,再到互飙脏话,都是在玩。
……
……
另一头。
张周还在自己的工坊内忙碌,他的工坊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倒不是说周围租个院子便宜,而是因为……
他懒得动弹。
如果每天去工坊都要走很长一段路,那他宁可多花点钱在离家近的地方把工坊和实验室搞出来。
在他的理论中,穿越者唯独时间不可浪费。
时间是穿越者实现自身价值最大的成本。
当他从雇请来的人口中得知家里来了一群人,便料到可能是皇宫来人,他赶紧赶回家……在门口见到闻讯匆忙赶过来的萧敬,二人对视一眼后……
一齐踏足进院子……
又一齐,见识了两个孩子打架、吵架的一幕。
而此时张君正被锦衣卫给拉起来拖到一边,张君和朱厚照浑身都是泥,不过朱厚照的情况更糟糕一些。
打得不严重。
没人受伤。
但互相骂大爷……这就涉及到大不敬的问题。
不过张周也琢磨了一下。
心里在想,你们俩骂得好。
骂皇帝和太子的大爷……对不起,大明是长子传袭制度,除了倒霉代宗的儿子之外,没有任何一位太子或者皇帝有尚在人世的大爷。
至于朱厚照骂张君……那更该骂了。
张周也想把自家的兄长骂到沟里去,还谢谢这小子帮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