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是睁着眼的,他都得被吓出一身的白毛汗。
好在夏时熙并非发现了贺寒朔的夜间行动,单纯就是睡姿异常——整个人呈倒写的大字般摊在床上,大概是知道自己习惯走钟式睡觉,以腰腹为圆心的圆周上摆着大大小小七个枕头、抱枕、玩偶,以保证夏时熙不论怎么转动,触手可及的地方都能摸到可以枕的东西。
果不其然,贺寒朔站在原地缓冲一二的时间里,夏时熙已经再次转动起来,脑袋一歪精准地枕上了相隔一臂之外的抱枕,身体从倒写的大字平躺,变为趴着的大字形,薄被之下的小圆屁股极有存在感地向上撅起。
贺寒朔:“……”果然是个奇葩,由内而外面面俱到的奇葩。
贺寒朔定了定神,抬步向前,很快站到了床尾处,仔细打量了一周,之后又确
认了床头柜里空空如也,他很快将目光重新放回夏时熙身上。
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在这些触手可及的地方,就应该被他一直塞在裤腰里,虽然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夏时熙的睡裤裤腰内侧会设有一个暗袋,但不可否认那的确是个能让人安心的位置。
不过因着夏时熙正在趴睡,贺寒朔虽然抬手就能摸到夏时熙的白皙颈侧,却很难在不扰动对方的情况下完成探囊取物。
贺寒朔不露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大掌撑在夏时熙枕侧,绷住核心肌群俯下身,隔着薄被覆上男生略显纤瘦的臂膀。
小心翼翼将人翻过来的同时,脑中不免快速转动——好甜的香味……明明每餐都吃那么多,为什么还会这么瘦?
脸小身子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跑,安睡的眉眼看起来也无比乖巧恬静,可谁能想到这样的人醒来后能吵死个人,仿佛永动机般始终保持着充足的能量与他作对。
而这样一个人偏偏是喜欢他的,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也并不讨厌这样的存在。
一定是持续不断的生理性干呕带来的副作用,从他意识到夏时熙身上的气味可以带来正向反馈,身体自然会下意识接纳并渴望靠近他。
所以哪怕他半夜潜入对方的房间,按着男生的肩膀久久凝望,也都是正常的,毕竟再强大的理智也无法违背体内激素每时每刻带来的生理反应。
保持着极近的距离,贺寒朔难以自抑地深深吸气,每一股源自夏时熙周身的温热气体,都能让他的身体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贺寒朔的喉结一再滑动,虽然始终艰难自控着自己不可以埋入男生温热的颈侧,但心底暗自滋生的渴望却如野草般野蛮而快速的生长起来。
理智的弦被反复拨动,贺寒朔几乎要忘记此行的目的,仿佛舍下脸面潜入男生房间就是为了偷香窃玉。
核心力量紧紧控制着贺寒朔逐渐僵直的躯体,直到男生温热的手臂突然攀附而上,猝不及防打破了力的平衡,就这样将他僵硬的躯体搂进怀里。
贺寒朔再次心如擂鼓,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心跳足以将鼓面击碎,男人漆黑的眼瞳微微放大,整个人仿佛陷入一片暖甜的花海中。
夏时熙熟门熟路摸上男人脑后,揉了一把,又揽向扎实的背肌将人往胸口按了按才倾身压住,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便再次埋头睡下。
贺寒朔太过惊诧没有听清,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大……黄……乖……喔……”
人没醒也能精准被刺,贺寒朔:“……”
变故陡生虽然让贺寒朔当了把狗,但也令他及时醒过神,微凉的大掌准确地按向男生明显凸起的髋骨位置,沿着睡裤的松紧带很快确认了内袋里裹着发丝的纸卷。
手指翻开裤腰时,夏时熙突然哼唧出声:“唔嘶……冰、好冰……”
因着已经被睡梦中的夏时熙赐名大黄,贺寒朔对他的二次梦话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闻言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一鼓作气快速取出
再说。
实际上贺寒朔的手指只是微凉,奈何夏时熙腰腹的皮肤又软又热,而手指伸向内袋,不可避免擦过男生柔软皮肤,贺寒朔被“烫()”的同时,夏时熙再次哼唧出声:贺寒朔别、别冰……我招还不行吗?不要、不要拉肚子……?()?[()”
虽然吐字依旧含糊,但一长串极有针对性的精准吐槽,差点让贺寒朔以为他是在装睡。
贺寒朔盯着夏时熙的睡颜,并没发现任何异常,浓密的睫毛依旧乖顺地垂着,贺寒朔盯人的同时也顺利地拿到了装有发丝的纸卷。
夏时熙如果是装睡的,肯定不会允许他将发丝真的拿走,是以贺寒朔回到房间后首先就是确认纸卷里头发的真实性。
不同于夏时熙的栗色软毛,贺寒朔的发丝是偏粗|硬的纯黑,初步排查后他还从后枕部又薅了一根作为对比,不论是数量还是颜色粗细都与夏时熙吃饭时薅下的别无二致。
贺寒朔目光落在已经验证过的发丝上,不免想起曾经那个天真的自己,当年的他是想要获得关乎自身的真相,可现在的夏时熙又是为了什么?
在得知他与父母不睦后,不仅为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