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水是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 即便是饱经考验的伽蓝也有力有不逮的时候，比如说两位八部王并四个小伙伴都在向她发射招聘暗示……

在这种时候，伽蓝所能选的似乎就只有两个选项, 要么全都不要，要么我全都要。

系统：【陛下，龙妃已经入宫, 这边建议您全都要呢。】

伽蓝按下了想要看热闹的系统，相当正经地道：“我把这件事交给菈妲尼娅，摩侯罗伽王假如有什么建议，都请告诉她吧。”

摩侯罗伽王见好就收：“您真是仁慈, 能追随您的脚步, 是一切生灵的至高荣耀。”

夜叉王大约是想说些什么的, 但对话已经结束, 他又迟到了一步, 只能保持可贵的沉默。

伽蓝看看夜叉王, 再看看耷拉着脑袋的那罗严、还没从争执中走出来的塞犍陀，再一次感到了遗传和言传身教的威力。

*

夜晚的沙漠非常寒冷，繁星之湖上竟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月光洒在冰面上, 衬得水中的宝石砂砾更加美丽。

伽蓝独自走在沙洲上, 额心的莲印幻做了白色, 大型聊天室再次开启，各位小伙伴开始潜水冒泡。

伽蓝先单线联通阿耆尼，关心他这段时间在天女宫中的生活，得到了少年十分阳光的回复：【我早就听闻天部众的力量有独特之处，亲身体验才能够发现它的特别，我已经拜菈妲尼娅为老师, 她确实严格地指点了我，但我只训练了短短两个月，就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伽蓝直觉有那里不对，随即仔细地询问了一下阿耆尼的训练课程表，然后就从少年口中问到了一长串名词，虽然她本人的学习和修行并不能作为参考，但阿耆尼的课程……是不是有些过分斯巴达了？

显然阿耆尼并没有这种感觉，他十分高兴能够得到伽蓝的关心，还非常自豪地复述着这段日子的成绩：【菈妲尼娅老师让我和她的其余学生们决斗，我总是能获得胜利，不过老师总是说我在战斗中过分偏向法相，我还需要训练术法，我早晚有一日能够将他们全都杀死。】

伽蓝：“……杀死？”

阿耆尼充满热情地道：【菈妲尼娅老师说她最终只会有一位弟子，她也只会为您举荐一人，我一定能成为这个人的。】

伽蓝：……

伽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的眼前闪过菈妲尼娅那温柔亲切的面庞，一时间竟难以把她和阿耆尼口中的“菈妲尼娅老师”联系在一起。

系统啧啧：【难怪原著里的天女护卫都是一群愚忠的疯子，原来都是这么挑选出来的，有这么一群将领在，天女的军队也不可能多么平和。】

菈妲尼娅是天众的大祭司，她培养学生和喂养祭品是一个逻辑，最好的献给天神，不好的随意处置，而天女作为收取牺牲的生主，不需要在乎“祭品”是怎么培养的，更不用去知道一个成功的“祭品”背后有多少被淘汰的人。

菈妲尼娅并不是嗜杀的人，但她相信血肉磨砺的刀刃更加锋利，更有献给天神的价值。

怎么说呢，菈妲尼娅的培育方案在某种程度上是非常有效的，她选出的“祭品”确实只效忠天女，除了心生犹豫而被天女亲自做掉的阿耆尼之外，她所有的军队都在最终的决战里也将矛头指向了毗湿奴——但天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是巨大的，他们全都死了，没有一人存活。

伽蓝心情复杂，简单地应付了阿耆尼，暂时断开了和他的联系，她确实应该和菈妲尼娅谈一谈，训练护持侍卫可以见血，但最好不要发生无法逆转的伤害，她不会喜欢用性命堆积出的护持天。

伽蓝做下决定后，又翻看起其他小伙伴的消息，头一个出现的就是萨思瓦蒂的讯息，这段时间以来她和萨思瓦蒂的联系十分频繁，两人在探讨数论这方面很有共同语言，俨然成为了一个学习小组。

在伽蓝拜访迦楼罗嶂岳时，萨思瓦蒂也很想来和伽蓝见面，可惜她被母亲要求在萨瓦河修行，不能轻易离开。

至于萨思瓦蒂的孪生兄弟苏利耶，他现在还在人间受苦，他的老爹派了两个得力干将下去，把这位迦楼罗继承人抓起来苦修，再也不许他到处乱跑……

苏利耶做梦都想问这种折磨什么时候能结束，可惜没人能给他一个准信，他只能和聊天群的姐妹们发发牢骚。

伽蓝早就知道答案，此时便沉痛地想，这少年的苦修大概还要持续个三、四年，然后在她的天降恐吓中结束。

回复完两人的消息之后，伽蓝又盘了一遍，发现近期没有联系的小伙伴只剩下乾达婆部众的迦摩卡玛，不过她不久后就要再上瑜伽课，到时候再见面也不迟，他肯定有成框的话要说。

系统：【并且没有标点符号。】

伽蓝：……

虽然未来的命运十分残酷，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温情，伽蓝越来越喜欢和这些小伙伴聊天了，在她此生的前十年，只有系统一直陪着她，而自从她拜师学艺后，这些与她年龄相仿的同伴就与这个瑰丽的世界一同降临在她的身边。

伽蓝已经很久没有去回忆前世的事情了，那些记忆也模糊得没有了轮廓，她甚至忘记了曾经的名字，只有一些似是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