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听了这一番话,又转头看了看韩九兮,见他面上含笑,显然是早就看穿了闻棠的策略,顿时就有些不可置信。
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韩兄和小阿棠之前都谋划了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吗?!
这会儿看来,敢情就他一人被蒙在鼓里啊!
闻棠主动给司马玉斟了一杯新的果茶,笑嘻嘻地道:“上位者都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头脑精明,能麻痹一时是一时。总归如今在江东王的眼里,我只是个视财如命的小商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韩九兮这会儿才探过身,将闻棠面前的那几纸合约拿在手里看了看,同样也没想到他们今日的计划能这般顺利。
韩九兮笑着看了看闻棠,满意道:“此番倒是阿棠你想得周到些。如今咱们这合约在手,且还有江东王的私印在上头,这便是拿捏他的证据了,往后若是江东王事败想要反咬,只怕双方都落不到好。待他想明白之后,便会知道轻重。于我们而言,也算是多了重保障。”
闻棠笑着点了点头,索性将所有的纸张都递给了韩九兮,“那这些往后便劳烦大人保管了。这可是咱们的身家性命呢!”
她说着,又忍不住想了想方才江东王臭着脸应下他们要求之时那脸色,忍不住道:“只不过大人,他不是个王爷吗,按理说,不该是老谋深算那一挂的?怎的我瞧着,他好似有些不大聪明的样
子?”
此番的事情,从府衙莫名其妙走水开始,就已经处处透露出古怪了,这江东王竟还这般轻易地就松口,还满口答应下了他们提的这些条件。
如今闻棠细细琢磨了一番,便突然想到会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们。
可谁知,韩九兮听后却顿时笑开了,全然不似闻棠这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样,还还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你这丫头,还敢如此编排王爷,胆子不小啊”
他笑了好一阵子,这才缓缓收住,正色道:“江东王并非愚钝,只是以他的性子,向来都是不屑于参与进那些个争权夺势的勾当之中的。”
“啊?”
闻棠听了这话后简直要呆住。
不屑争权夺势,那他如今这是要作甚?!
又是修水路又是筹备调兵,这不明摆着是要逼宫夺位么?
他可是当今幼帝的亲叔叔,距离那皇权也不过一步之遥而已。
如今一个黄口小儿当了国君,又逢太后垂帘掌权,牝鸡司晨,若说他想要那位置,闻棠如何想都是觉得在情理之中。
韩九兮喝了口茶,见闻棠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显然是满心的疑惑,这才继续道:“江东王与先帝乃是一母所出,二人感情深厚,他也深得先帝信任,这才被委以高权,手握重兵。上回江东王与我密谈,虽不曾严明,可我却觉得,他应当是疑心先帝之死,许是已经查出了什么来
,这才有了如今这些动作的。”
“嗯?先帝不是因身染天花才驾崩的吗?”
司马玉静静听着,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当年先帝病重,太医院的所有院判太医皆是见证之人,这都能有假?
韩九兮深深地看了司马玉一眼,“天花许是不假,可你是否想过,这天花是如何被带进宫的?那年暨州闹出疫病,波及数万百姓,朝廷曾派出钦差,领着药材与各路医士前往救济。按理说,从灾区返回之人,还需在宫外隔离三月以上,方才能入宫面圣。可我却听说,那张鹿山倒是去了皇城外头专门安排的宅子里住着,可不过三日后,便被召进了宫。如今想来,你就不觉得蹊跷?”
司马玉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可他思考了好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些个要动脑筋的事情,还是莫要寻他了!
他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又问:“韩兄,你且给我透个底吧,这江东王究竟要我们作甚?”
韩九兮默了一会儿,这才摇了摇头道:“眼下这江东王瞧着倒更像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模样,至于往后还未可知,咱们且等着看吧。常言道,「肃宫廷,复大权,不世之业也」。若先帝的死因果真有猫腻,那么咱们如今帮着江东王,也算是匡扶正统,问心无愧。”
韩九兮说完一通,便下意识地看向方才一直没有做声的闻棠,却见她此时目光正看着面前的
茶盏,嘴角还挂着一抹奇怪的笑容。
“阿棠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喂!
闻棠听了一大通故事,虽说前头的起因不尽相同,可如今看来,这越往后头,还越是有些熟悉之感。
她看了韩九兮一眼,突然问道:“大人,幼帝继位,太后垂帘之后,可曾效仿过汉武帝施行「推恩令」?”
韩九兮此时是万万没想到,闻棠竟还知晓这些,顿时就来了兴致。
“确有此事,只不过你缘何有此一问?”
“推恩令,实则是削藩之举。汉景帝当年平定了七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