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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琅哐啷,喀琅哐啷,是我们两个人的木屐交替作响的声音。

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每路过一个地方我就发挥一下导游的职能向他介绍,他认真地倾听着,不时向我抛出一些问题,十足优等生的风范。

“我们现在走的,是去奥宫的路。我们月照神社分为三个部分,本宫、结社和奥宫。本宫可以说是正殿,是客流量最多的地方,也就是我们的起点;结社位于中间的位置,一般是许愿恋爱结缘、顺利结婚和保佑安产的信客比较多。”

“这个我知道,”他告诉我,“这里的结社又被叫‘恋之宫’,在学校里面有听同学们提起过,说是这方面的愿望特别灵验。”

“毕竟术业有专攻,您也可以理解为我们供奉的主神的神职之一就是负责这个的,但说实话,别的愿望也不是不可以许……”

他敏锐地抓住了我话里的漏洞:“听起来巫女小姐有尝试过的样子。原谅我的好奇心,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方面的愿望吗?”

“哈哈,”我只好干笑,“我有一年向神明大人许愿过想去旅游,希望父母多给我一些零花钱,没想到还挺灵验的。”

“是出了一趟远门?”

“的确挺远的,我和姐姐一起去了冲绳。”我回想起那次旅途,还是忍不住大放星星眼,“久米岛的海水好蓝,就像果冻一样,我还尝试了冲浪,真是非常难忘的体验。”

“但是说起冲浪的话,神奈川就有很多可以去的地方,比如江之岛或者三浦海岸。”他一一细数着,“夏天天气特别好的时候,还能在沙滩上看见富士山。我们部活训练的时候有去过几次,个人很推荐。”

“部活训练能去海边的话,难道说您的学校离海很近吗?”我的脑子里一下子浮现了神奈川市町村的全貌地图,开始挨个询问,“横滨?横须贺?还是湘南呢?”

“在湘南的藤泽市,我通学的路上能经过海岸线,还能看到江之电。”

“这也太好了吧!说起来,明明都在神奈川,我却住在深山老林里面,离海边那——么远。如果给我一次许愿的机会,我也想去能看到海的学校。”

“是吗?我反而觉得住在山里面也不错,有更百变的自然景观。从山脚走到山顶,海拔在升高的同时植被的种类也在变换,还可以从每一天的花开花落里感受到四季交替的痕迹,这是我特别羡慕的一点。”

我侧过身看向他的脸,光线并不充足,所以他的影像也是疏疏淡淡的。察觉到我的视线,他也笑着看向我:“巫女小姐也会有同感吗?”

“与其说是同感,不如说这是我的功课吧。日本的神社深受中国的影响,刻意保留着古典的一面,强调人与自然之间的链接,有时候比起气象台,我们甚至是宁愿信从古老的习俗的。”我把视线修正,把专注力放在走路上,“但是和作为职业的我不一样,您对自然的敏锐感知力却像是一种天赋一样的东西,这一定是因为您是拥有‘清净心’的人,这真的非常难得。”

我听见他的步伐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走着,跟上我的节拍,这使我不得不又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啊,我如果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请您不要介意。”

“不是那样的。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还算是比较有自知的类型,但是突然收到很真诚的夸奖,发现还挺……不一样的。”

“会吗?我觉得您看起来像是经常收到夸奖的类型。”

“确实是这样的,但我也不是什么夸奖都随便接受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不容置疑也没有刻意掩饰的骄傲,听起来就像只有来自认可的人的赞美才是有意义的,原来这个人还有这样的一面,我对他的认知又加深了一步。

聊着聊着,我们就走到目的地奥宫了。

“我来过这里,不过只去了正殿和旁边的文物博物馆。”少年环顾四周,“感觉因为需要再走一段距离的缘故,这里来的人确实比较少。”

“但是其实这里才是神社最原始的位置。而且纠正您一点,您看到的那个最大的不是正殿,是拜殿。因为奥宫供奉的御神体,是在室外。”我引他走向一条畦道上,“请随我来,这条路不太好走,您千万小心一些。”

相较于新建的本宫,这里的景色更为返璞归真,几乎都是泥土路,只有给行人铺上了一条白色石子的行道,道路两旁只有粗绳索,上面每隔一段距离都缀着代表日本神道的白色剪纸条,我其实是有些后悔的,原本只是想推荐一些珍贵的风景,现在倒像是给了别人体力上的考验的感觉,更不用说病人还在恢复期。

但他没有抱怨这条路难走,而且走起来对他来说好像确实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因为他竟还有余力让我看开阔的远山和原始的林木。

“是借景,一些比较著名的庭园都会借一些山景来壮大气派。”我解释道,“从风水学的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种‘得地宜’的吉兆。”

“确实很独特,因为日本的庭院多数设计得精巧,像这样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