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林知行说起安置孟元瑛的事。杨境安这会儿酸劲已经下去了,回来后又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
林知行问他:“你知道当年曾被送到越族和亲的景云公主吗?”
“景云公主两年前不是病逝了吗?”杨境安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人,当年公主的病逝的事越族和皇帝似乎都不怎么在意,就这样不了了之。
“王英说她是王宫里的宫女,又是汉人,举止谈吐不似一般村妇。越族并没有让汉人为仆役的习俗,我怀疑她可能是当年景云公主的陪嫁宫女。”林知行思索道。
杨境安恍然大悟:“景云公主去世后,她的宫人还留在越族。所以王英为了在这里立足,求得了阿布舒的庇护。”
林知行直觉她与阿布舒的关系恐怕没那么简单,景云公主的突然病逝和朝廷的冷淡态度也略显蹊跷。二人商议后决定让她留在府衙里,至少等到她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再说。
杨境安像是想到什么,很严肃地警告道:“你们俩不要走的太近。”这要求听起来有些无理取闹,他又心虚地补充:“和公主的宫女走得太近不好。”
林知行了然。白天的时候张大娘曾向他打听杨境安和这位姑娘的关系,提醒了他杨境安说不定对王英有意思。加上今早他貌似吃醋的表现和现在浓浓的占有欲,林知行几乎可以确定:
杨境安喜欢上了王英姑娘!
林知行比杨境安大上几岁,自觉要多关心他的人生大事,便顺水推舟道:“那就先让王姑娘跟在你身边吧。这次来的匆忙,明月和明玉都留在鄞州没有跟来,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些。”
孟元瑛于是被安排做了杨境安的贴身侍女。杨境安军务繁多,军营里有女子不方便,所以不会时时把她带在身边。无事的时候,孟元瑛就在府里后厨帮忙。
厨娘们自然不敢让她干什么重活,孟元瑛得了一个买菜的活计,时常能出府去,她借机在北境城里四处逛了逛。
说起来,她虽然在北境城生活了许多年,却没怎么在城里走过。距离攻城之战已经过去了半月,城中的秩序日渐恢复,街道上时不时走过巡逻的士兵。
这一日,她向杨境安告了假,想去外面的铺子里买几身衣裳。杨境安忙不迭答应了,他毕竟是男子,未免疏忽了这些小事,心中有些愧疚,又取了些银两给她。
孟元瑛先去城南的成衣铺里随意买了几件衣服,告诉老板她傍晚时再来取。出了铺子后,凭着记忆走街穿巷来到了北境城的王宫前。
王宫外有士兵把守,孟元瑛知道他们最近正在查抄王宫里的财物,至于里面没有来得及逃走的贵族和宫人,已经被关押到另外一处地点。
她刚刚走近宫门,就被士兵拦了下来:“这里是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两位官爷,我是杨府的人,来找杨将军。府里有些急事,请通融一下吧。”她掏出杨府的令牌,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杨将军今天不在这里,你不能进。”士兵摇摇头。
孟元瑛原本也没指望这么简单就能混进去,道了个谢便离开了。王宫还是要进的,看来要另想个主意了。里面有一样重要的东西,她得尽快拿到手才行。
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几个人影一闪而过,进了旁边的一户民居里。
“你没看错?真是她?”
“没错!而且我们亲耳听到她对守门的士兵说,她是杨府的人。”
屋子里聚着几个大汉,若有人仔细端详他们的面容,就会发现这里聚集着的竟全都是越族人。为首一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听了来人的禀告后,十分愤怒:“我们在城里四处躲藏,这个贱人居然混到杨境安身边去了!”
旁边一个精瘦老者道:“说不定她原本就是汉人派来的奸细!偏偏大汗这么信任她,最后落到这个下场。”
“既然如此,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她。”为首之人咬牙切齿,眼神阴狠,“就用她的命来祭奠汗王。”
孟元瑛回府时,正巧遇见林知行。对方很体贴地没有询问她是从哪里回来的,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这是从越王宫里搜到的,不似越族之物,不知道姑娘可知它的来历。”
林知行的手中是一枚龙形的汉白玉佩,做工精美,乃是御用之物,确实不可能是越族人的东西。
孟元瑛瞳孔微缩,不自觉捏紧了衣角,背后有细细的冷汗渗出。
“这……这是……”
林知行好心提醒她:“这是从景云公主的住处找到的。”
她当然知道!眼前这枚玉佩没人会比她更熟悉了。
她咬咬牙道:“这是公主的陪嫁之物,我见过。”
“看来王姑娘真的和景云公主大有渊源。”林知行意有所指。
孟元瑛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林知行是不是真的知道了她的身份。她自信绝没有见过林知行和杨境安,否则他们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