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帝走到玉贞长公主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神情是如此的淡漠,就好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风相,请借鞭子予朕。”
接过笞龙鞭,元武帝双手拉了几下,绕着面色惨白,浑身发抖的玉贞长公主走了一圈,最终停留在她身后。
“年纪小?玉贞,你已经及笄了,哪怕只是垂髫之年,在礼义廉耻面前,这话也不是你该说的。”
“年纪幼小,从来不是逃/脱罪责的借口,若人人年幼无知,人人都求宽恕,那要这这国家律典法度何用?”
太后似乎料到元武帝要做什么,她扑倒玉贞长公主身上,抱着玉贞长公主开始哭诉:“皇帝,你要做什么?难道为了这点小事就打你/妹妹不成?淇王妃又没死,不是救回来了吗?你/妹妹的命不是命,别人的命才是命吗?你要打你/妹妹,那就连哀家一起打了!”
“母后,儿子不敢打您!文武百官亦不敢打您,”元武帝取下皇冠,轻轻放到桌上,“但今日您若是拦着,不让儿子处置了这嚣张跋扈的东西,那朕便自请退位让贤,届时朕非九五,您非太后,新帝自会明正法典!”
太后吓到
了。
若她儿子不是皇帝,那她算什么?
看到太后的怔忪,玉贞长公主不停摇头,泪流满面的她见无人同情,怒气一下就上来了,嘶吼道:“不就是无心说错了一句话吗?你们至于小题大做么?你们至于像审犯人一样审我吗?谁不会犯错?你们就不会吗?”
太后正想说话,却被风相打断,只听他扬起声音,掷地有声地道:“长公主殿下!在您看来只是一件小事,但在臣看来,却是一件大事!”
“其一,陛下曾严令不许任何人再传淇王妃与越国公之间的闲话,但你却说了,这是公然违抗圣旨。”
“其二,在法度上,淇王妃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护国王妃这个称号,是陛下对她的嘉奖,你身为长公主,却公然用言语欺辱陛下亲封的护国王妃,这是藐视天威。”
“其三,淇王妃身为长公主殿下的长辈,腹中怀有殿下的兄弟姐妹,殿下却刺/激淇王妃,险些导致王妃小产,这是不尊长辈,残害手足!”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像你这种不忠不义之人,就算身居长公主之位,也该判处死刑明正法典!”
“但念在你初犯的份上,臣睁只
眼闭只眼默许陛下亲自惩处你,你却还胡搅蛮缠,不知悔改,那臣只有拿你法办了!”
风先生难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他的一席话,震灭了承明殿所有的声音。
元武帝给卢公公使了个眼色,卢公公连忙拉开太后。
元武帝捋起袖子,扬手狠狠甩下一鞭子,随着一声声惨叫响起,玉贞长公主身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到得后来,她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直到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陛下,已够三十鞭,请您手下留情。”却是长孙焘开的口,“臣多谢陛下为王妃做主!”
长孙焘的声音,叫停了抽得一身汗的元武帝。
太后推开卢公公,哭着趴到了玉贞长公主的身上:“我的儿啊……”
陆明邕行礼道:“承蒙长公主殿下看得起臣,但臣绝对无法接受一个伤害臣的妹妹之人,还请殿下自重,以后万万不要随口说出要赐臣一个天大的好处,让臣去做她您马这种话,以免毁了殿下清白。”
这一顿鞭子,依玉贞长公主睚眦必报的性子,仇肯定是结下了。
既然没有缓和的余地,那不如得罪得更狠一些,以免玉贞长公主日后还要拿婚事来纠
缠!
太后还在抱着玉贞长公主哭泣,元武帝疲惫地坐回御座之上,道:“越国公放心,结亲又不是结仇,朕会约束长公主,不让她去烦你。”
长孙焘行了个礼:“再次感谢陛下为臣做主,臣挂念家中妻儿,臣告退。”
说完,长孙焘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陆明邕脸上的忧心忡忡清晰可见,元武帝挥挥手:“你也去看皇婶吧!”
陆明邕走后,打酱油的福王也找了个借口离开。
风先生躬身接过元武帝手中的鞭子,欣慰地道:“若是臣之恩师惠帝还活着,他只怕要叹一句后继有人,陛下圣明!”
元武帝被风先生夸赞,心里不见高兴,反而情绪复杂地道:“风相辛苦,你也下去吧!”
待所有人走后,太后冲上来抓住元武帝的衣襟,声嘶力竭地哭喊:“瞧你把玉贞都打成什么样子?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哀家白养你一场!”
元武帝苦笑一声,吩咐卢公公和大伙儿把玉贞长公主抬到后殿,请御医前来诊治。
元武帝挥开太后的手,反问:“难道母后没有看出来吗?越国公,风相,还有宗亲与武将,这些都是皇叔的拥趸者!小小一个玉贞
,拿什么去斗?”
“满京城谁人不知皇婶被皇叔捧在心尖尖,多少朝臣因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