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起长孙焘来,所以明里暗里,总是搭把手,帮长孙焘哄一哄他的宝贝徒弟。
虞清欢没有说话,长孙焘也不敢开口,马车就在三人沉默中缓缓前行,车轱辘碾过被打扫干净的街道,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虞清欢掀开帘子要下车,一只修长洁净的手带着灼人的温度,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
长孙焘顺势跳下马车,殷勤地道:“晏晏小心,我扶你。”
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鼻,沁人心脾。
虞清欢诧异抬眸,却发现目之所及处,尽是层层叠叠的菊花,铺满了坟冢附近。
艳艳秋阳洒下金光,照在菊花之上,那些怒放的花瓣,织成一张金色的网,如梦似幻。
刘孝杰见虞清欢怔怔发愣,连忙拱手解释:“王妃,这是满城百姓的心意,大伙儿把自家种的菊花都搬过来了,说是给侯爷和郡主观赏的。”
事实上,他们早在两日前便接到陆明邕与风先生的信,还有一道以先帝名义颁发的,为毅勇侯府平反的圣旨。
风先生交代了京城大致的情势,而陆明邕的信,只
是向虞清欢报了个平安,顺道问候一下远在归雁城的她。
有了平反的圣旨,两座无名碑上,终于能刻下毅勇侯夫妇的名字,而功德祠,也能光明正大的建起来。
虞清欢并未说什么,就着长孙焘的手下了马车,她走到坟冢前,轻轻抚了抚冰凉的墓碑,然后跪了下去。
“阿爹,阿娘,归雁城守住了,你们的冤屈也得以洗刷,而瑜儿也即将做母亲了。”
“瑜儿很好,这一路跌跌撞撞,但总算苦尽甘来,遇到了很多疼爱瑜儿的人,日子正一点点地好起来。”
“瑜儿不孤单,也不难过,瑜儿答应你们,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好好过。”
“瑜儿会做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妹妹,好王妃,请不要担心瑜儿。”
杨迁也跪了下来,把酒倾倒在碑前:“姑父,姑母,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瑜,不会让人欺负她。”
杨迁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往长孙焘身上瞟,意有所指。
长孙焘闻言,顿时脸都不要了,连忙跪下喊冤:“爹,娘,你别听那大傻子胡说,在我们家,瑜儿就是我的天,她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她让我往前我绝不往后,她说话我听着,她打骂我受着,她让我吃饭,我绝不敢夹菜……我哪里敢欺负瑜儿。”
长孙焘极力辩解的样子滑稽而可爱,虞清欢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把手伸过去,与长孙焘十指相扣,脸上浮现的微笑,幸福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