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里早已被阿六带人死死看住了,里头几乎都是淇王府的人,她只知道长孙焘出去了,却不知长孙焘和谁一起出去,又或者去见谁。
所以在看见一身男装的虞清欢时,她才会这般震惊,随之而来的是疑惑,以及面对威胁的恐惧。
震惊的是,堂堂王妃,就算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不该穿成男装去外面厮混,还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
疑惑的是,她所知道的恩爱夫妻,应当是相敬如宾的关系,你敬着我,我爱着你,柔情蜜意。但眼前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是夫妻还是兄弟?
恐惧的是,原来这两人的关系这般近,近到好像她根本没有任何插足的地方。
她不服气,伸手要去搀扶长孙焘。
结果,哪怕醉了酒,长孙焘仍然能不着痕迹地躲开她。
“媳妇儿,这里有个丑八怪!”长孙焘搭在虞清欢的肩上,指着白漪初嫌弃地道。
虞清欢哈哈大笑:“昭华,你太刻薄了。”
长孙焘搭着虞清欢,绕开虞清欢继续往屋子的方向走:“我只对你一人温柔。”
虞清欢拎着空酒壶碰了一下长孙焘的酒壶:“好兄弟,干一个
。”
一众仆妇嫌弃都吓坏了,可谁也不敢上前搀扶。
珍璃郡主和阿六听到动静,跑出来看,二人想要去扶,却被长孙焘和虞清欢推开。
没办法,只好在旁边护着他们,等把他们送回屋子,这才重重舒了口气。
阿六面带震惊:“主子拉王妃拜了把子吗?”
珍璃郡主用力拍了一下阿六的脑袋:“你会不会说话?”
阿六捂着头委屈地道:“哪家两口子会去外面约酒,结果一起醉着回来的?越处越像兄弟!”
珍璃郡主撇撇嘴,大概是因为这种感情太过弥足珍贵,可遇而不可求,她也无法理解吧!
见到白漪初怔怔地站在那,珍璃郡主冷哼一声:“自作自受!”
说罢,转身便要走。
阿六捂着头也要离开,却被白漪初叫住:“六哥,留步。”
阿六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转身道:“白小姐,烦请您正常一些,您这样子,我会怀疑您在蓄意谋杀!”
白漪初上前一步,问她:“阿六,我问你,王爷和王妃的感情何时这样好了?”
阿六道:“一直这样好啊!全王府的人都知道,难道白小姐曾觉得他们感情不好么?”
“当
然!以前不是这样子的!”白漪初忽然尖锐道。
从前,她见到的柔情蜜意都是那么刻意,可是此时却浑然天成,仿佛二人之间没有任何芥蒂与隔阂,这让她深深恐慌起来。
阿六敏锐地察觉不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以前的确不是这样子的,王妃刚嫁到王府那会儿闹得不可开交,两人互看不顺眼,互相嫌弃着。不过大概过了一个月后,她们就如胶似漆,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整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白漪初仍旧坚决:“这不可能!淇州那事解决后,我明明还在淇王妃的手臂上看到……”
她的话头到这里就止住了。
阿六猛然想起一件事,一直无法解答的疑惑在这瞬间找到了答案,他豁然开朗。
但他没有道破,装成没听懂的样子,带着无奈语重心长地劝道:“白小姐,您还是别自寻烦恼了。王爷心里只有王妃一人,就算神仙下凡,也不可能分开他们俩。”
“淇州同生共死,她们早已结下深厚的情谊。这次王爷被歹人袭击,王妃为他险些命都没了,这份感情并不是凭借您一张脸,高贵的出身就能插足的。我劝您还是早日收
手,免得害人害己。”
“他遇到危险时!陪在他身边的本该是我!与他心意相通的,也本该是我!十年前我就说要嫁他,他凭什么娶了别人?!”白漪初情绪激动,面目狰狞。
阿六摇头,眼神如同看到了疯子:“白小姐,十年前您和王爷还没认识吧?你自作主张说一句要嫁王爷,王爷就该乖乖等着你嫁?你怎么这也不要……”
谁知白漪初又恢复了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面带得体微笑:“虞清欢那样的人与他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他就对虞清欢如此钟情,那要是我这个无论出身还是样貌都比虞清欢强的人,为他付出全部,那是不是也能换得他倾心以待?”
“阿六,你别想着为了王妃劝退我,我既已是王爷的女人,就会对他一心一意,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算做妾室也没关系。”
暂时做妾室也没关系。
阿六被她的厚颜无耻惊得合不拢嘴,最后,怒极的他笑吟吟地吐出一段冰冷的话:“白小姐,你的不自量力妄自尊大,不是体现在你以为王爷会看上你这件事上,而是体现在你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也妄想与王妃一争高低。”
“你知道你哪里不如王妃么?坦白讲,哪里都不如!你要不是生在定北侯府,你以为你会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