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她放在廊下满是泥泞的绣鞋,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进了屋子,秦夫人端了热水给虞清欢泡手,又让虞清欢在炉子边呆了会儿,这才道:“晏晏姑娘,今儿怎么来了?算着日子,应该还不到我家宁儿的问诊时间。”
秦管事有一独子,名叫秦宁,打小体弱多病,加上还是个读书人,长得十分儒雅,和任何人说话的时候,都是轻声细语的,似乎半点脾气都没有,虞清欢初见他的时候,印象很好
。
可惜,这么个善良可亲的男人,却是个痨病鬼。
这庄子里,谁都叫她晏晏姑娘,一来是不知道长孙焘的姓,就算叫夫人也不知该叫她什么夫人。
二来虞清欢嫁的是个“傻子”,众人都觉得他们不可能是真夫妻,所以干脆就叫虞清欢姑娘了。
秦夫人说完话,便听到里屋撕心裂肺的咳声,虞清欢也不急,等里屋止住了咳,这才道:“秦婶子,京城迎来第一场雪,虽说是瑞雪兆丰年,但冷天气对病弱之人却不友好,我担心秦公子的身体,所以在夫君睡下后,过来瞧一趟才放心。”
秦夫人哪有不乐意的,等虞清欢烘暖了身子,又为虞清欢沏了壶热茶,这才道:“好姑娘,要叫你知晓,婶子我的感激之意,虽然大冷天的让你跑一趟婶子我心里过意不去,但看到你来,婶子却是高兴的,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再进去为宁儿看病。”
虞清欢把热茶接过来,握杯的手随意而粗鲁,放到嘴边吹了几下,直接就喝上了。
见秦夫人看着她,好像意识到什么,接下来的几口喝得又慢又细,像是在品一样。
普通茶叶的苦涩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虞清欢细细密密的长睫动了动,挡住眼里的情绪——这秦夫人是个聪明的女人,若不小心应对,只怕不但达不到目的,反而会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