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摆摆手:“淇王你想多了,我怎么会是那般肤浅的女人?”
长孙焘颔首:“确实不是。”
是不是虞清欢很肯定,但长孙焘这么好说话,她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被长孙焘这么看着,她觉得自己就像坐在火盆上一样,不自觉地将屁股挪来挪去。
然而就在下一瞬,长孙焘捡起书卷又看了起来,一副充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虞清欢歇了胡思乱想的心思,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掏出一本古札翻看。
经过近一个月的奔波,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京城淇王府。
虞清欢从马车上跳下来,谢韫就站在一旁迎接,瞧着他又瘦了些,虞清欢忍不住揶揄道:“谢谢谢……谢公子,您可得当心身体,不要操劳过度,再这么瘦下去,都可以栓上一条线当风筝放了。”
谢韫含笑行礼:“多谢王妃关心,谢某受宠若惊。”
绿猗迎上来,将虞清欢一把拉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虞清欢浑身一震,慌不择路地往虞家跑去,一路上跌跌撞撞,待回到虞家的时候,已经狼狈得不成样子。
虞清婉从回廊上走过来,似乎早已在等着她,见她满头大汗,头发都散开
了,扬起一抹畅快淋漓的笑:“七妹,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该死的人一个都逃不掉!老天是真长眼,这段时日你偷来的运气,一下子就被收了回去,还是说七妹你的你命太硬,楚氏她经不住你克呢?”
“你说什么?!”虞清欢攥紧虞清婉的手腕,“你再说一遍!”
虞清婉猛力甩了几下,挣不脱虞清欢的钳制,索性不再挣扎,她冷笑道:“我说你这段时间走的狗屎运,都是因为偷了你娘的福气,你娘终于被你克死了!”
“死……了?”虞清欢后退一步,回过神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她不敢置信地低喃,“我娘怎么会死了?你一定是在骗我!”
虞清欢笑容愈发深了:“哈哈,骗你?虞清欢,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在我看来,你连让我骗都不配!不过好歹姐妹一场,你娘的尸体就晾在她生前所居的院子,趁现在赶快去看一眼,否则天气太热容易臭,还会招来蛇虫鼠蚁,到时候就算你有拳拳孝心,也会忍不住恶心吧?”
虞清婉说完,捂着嘴唇低低笑了起来:“真是可怜,七妹,你的人生根本就是悲剧,而你是这个悲剧中让人捧腹大笑的笑话。
”
“胡说!”虞清欢猛地蹿上前,将虞清婉扑倒在地,一手扼住她的喉咙,一手扣紧她的手腕,膝盖用力地磕在她的小腹上,“我听你放狗屁!”
“胡说?”虞清婉在一瞬间的惊惧过后,复又哈哈大笑起来,“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她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仅有一块白纱覆面,七妹,就算你是王妃又如何,她的葬礼虞家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草席卷了扔进乱葬岗也无人会说一句话!因为妾就是妾,贱就是贱!”
“大姐,”虞清欢猛力一掰,在虞清婉痛苦的尖叫声中,她脸色邪如鬼魅,“你是高贵的嫡女,你的命不贱!但若是你死了,你觉得你配用什么样的棺木?”
说完,虞清欢加大力度,直到听见一声脆响,虞清婉的左手骨被她生生掰断,随即她将虞清婉丢开,转身欲往楚氏的院子而去。
“啊——!”虞清婉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她捂着断了的左手在地上滚来滚去,发髻也散了,身上沾了灰也沾了草,脸上尽是花肥,狼狈都不足以形容。
虞清婉的贴身丫鬟流月大声喊叫,很快便引来护卫和家丁,将虞清欢团团围住。
“给我杀了她!”虞
清婉指着虞清欢尖厉吼道,“她不死你们谁都活不了!”
护卫和家丁面面相觑,皆缩足不前。
虞清婉气得双目猩红,她就着流月的搀扶从地上爬起来,被愤怒占据理智的她,猛地抽出护卫的佩刀,朝着虞清欢就要砍去。
这是一记致命的杀招,瞄准的是虞清欢的颈项,然而下一刹那,虞清婉已被震飞出去,手中的刀钉在回廊的柱子上。
“虞清婉,本王警告过你!这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你可以随便欺辱的阿猫阿狗,若是你连人话都不会听,那也没必要活着了!”长孙焘说话的时候,目中杀气四溢,已是动了杀心。
虞清婉不由自主向后挪行,惊惧地看着长孙焘,唇角挂着粗粗的血线。
“淇王!”原氏扑了出来,将虞清婉护在怀里,“你莫要欺人太甚!这里是相府,你凭什么大开杀戒?!”
长孙焘并未停下脚步,危险地望着抱作一团的母女:“相府又如何?本王今日就是要断了她的手,缝了她的嘴又如何?!连对象是谁都没搞清楚就随意招惹,想必早已做好不要命的觉悟。”
虞清欢拉了拉长孙焘的袖子,长孙焘的怒意瞬间就歇了下来,他
侧脸望着虞清欢,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虞清欢摇摇头:“我没事,王爷,不值当生这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