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焘喝了口酒,道:“因为本王也给了自己三年的时间,在这三年内,就算翻遍大秦每一个角落,本王也要寻找瑜儿,但若是三年后仍找不到,本王也该死心了。”
虞清欢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但显然,他并不想说。
虞清欢也不是那种揪着别人的隐私寻根问到底的人,将目光移开,放到旁边树上,忽然眼前一亮:“这个季节竟然还有紫藤萝,怪不得我一直闻到一股奇异的清香,原来是它的香味。”
虞清欢起身,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
“慢点。”
“小心点。”
长孙焘眼睛一瞬不瞬地凝着她,一边不厌其烦地叮嘱。
虞清欢趴在瓦片上,伸手去够那株和屋顶等高的紫藤萝,掰下几支花枝,捧到面前闻了闻,然后笑嘻嘻地回到了长孙焘身边,将花拿在手里把玩:“你知道吗?在景州的时候,我们住的院子里也种着紫藤萝,每到花开的季节,娘亲就会用它做成饼,那饼可好吃了,咬下去满口都是紫藤萝的清香味,百吃不腻。”
“你若喜欢,本王命人在你院子里中种上几株,等花开了,可以把你娘亲接到王府,让你娘亲做给你吃。”长孙焘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般轻描淡写。
虞清
欢摇头:“我不是想吃那饼,我只是怀念当时的生活,在景州的日子,我有外祖父护着,有娘亲疼爱着,虽然生活不富足,但很温馨也很快乐,可是来到虞家后,我和娘亲不得不谨小慎微地活着,那般小心翼翼,就生怕一个不慎惹大夫人不高兴。”
长孙焘睫毛动了动:“你现在已是王妃,一切都过去了。”
虞清欢道:“我并未难过。”
实际上,她的确不难过,但不代表不恨,不代表把虞家付诸她们母女身上的痛苦都遗忘了,隐忍这么久,不过是积蓄力量,一旦找到机会,那些伤害过她和娘亲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思及此处,虞清欢勾起唇畔,想要将手中的紫藤萝编成花环,然而她有些心不在焉,编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型。
长孙焘放下酒壶,一把将花抢到了手中,那紫中带蓝,灿若云霞的小花朵在他指尖翻飞,很快的,花环便做好了。
“把头伸过来。”
虞清欢抬眸,漫天漫地的锦绣霞光,都成了他身后的布景,霎时间,世界如水般圈圈荡荡,仿佛静止了似的,唯有拿着花环的他,清晰入眼。
“挺适合你的。”
怔神间,花环已到了她的头上,丝丝缕缕的清香萦绕在鼻端,心里仿佛裹了蜜一样,也泛起了甜味。
“谢谢。”
虞清欢粲然一笑,眼眉儿弯成月牙,两个小小梨涡漾起,那笑容明丽得,仿佛阳光底下摇曳的凤凰花。
鬼使神差的,长孙焘伸手捧住了她的脸,缓缓将唇凑了过去。
望着越来越放大的脸,虞清欢惊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但她就像被点了穴道般,不能动弹半分,任由长孙焘越挨越近,那薄有颜色的唇近在眼前。
“别动,上头有个虫子。”长孙焘贴过来,低声说道。
虞清欢恨不得当场去世,她想什么屁呢?竟然以为长孙焘要亲她,关键是她还犯贱地想要去迎合他。
虞清欢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为了掩饰尴尬,她连忙起身,想要躲开长孙焘,谁知却一个趔趄,整个人向后倒去。
长孙焘眼疾手快将她抓住,用力一拉,反倒将虞清欢扯向他。
虞清欢本就失去重心,整个人如飘絮一样,不受控制地向长孙焘扑去,先是按住了他肩,接着,唇印上了他的唇。
这一切发生在瞬刻之间,长孙焘甚至来不及躲开,二人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对方。
最后一抹霞光隐没在西边的天际,虞清欢猛地将长孙焘推开,施展轻功掠了下去,靠在墙上急促地呼吸着,好半天都平复不了心情。
“别动,抱紧本王。”谁知下一刹那,长孙焘跟着掠了下
来,猛的将她揉进了怀中,小声地道。
怎么?单纯的吻已经不够了么?还想更进一步?
虞清欢刚想推开长孙焘,几只弩箭贴着他们飞过,钉在一旁的墙上,将那墙,钉穿了几个小洞。
“怎么回事?”虞清欢低声问道,伸手就要去拔匕首,但手却被长孙焘按住。
“来人功夫不低,抱紧本王。”
虞清欢伸手环住他的腰,手刚搂紧,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只感觉风在耳际掠过,人便来到了客栈外围的小巷内。
“什么人?报上名来!”长孙焘一手搂着虞清欢,望着将他们围住的黑衣人,沉声道。
黑衣人没有说话,举起弩箭,“倏倏倏”几声,数十只利箭齐发。
长孙焘挑起一个嗜血的笑意,一手搂紧虞清欢,几个闪回之间,人便到了巷子口,身后不远处,躺着十数具尸体,黑压压的,潮水般挤满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