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没有迟疑,郑霆声直接走到林冉青面前,低头看了眼他袖子上的斑斑血迹。
手上有血,衣服半湿了,桌上还摆着这么一排酒。
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是有人在故意欺负。
颜沐铮顿时有些慌张,赶快起身解释:“霆声哥,我们、我们……”
“误会而已。”林冉青及时出声解围。
他看郑霆声仍然紧紧盯着自己的手,用另一边的袖子擦掉手上的血,轻松地转动莹白的手腕,“不是我的血。”
郑霆声这才施舍了点目光给其他人。
顾成舒坦地坐在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让郑霆声先坐。
“既然是误会,大家就坐下喝喝酒,别光站着了。”
颜沐铮心有余悸地坐下,纪明扬却没刚才的大胆,低头小声询问林冉青:“你怎么认识郑霆声的?”
“说来话长。”林冉青苦笑,他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下次再跟你说。”
见他们迟迟不坐,顾成再次招手,“快坐快坐,别让我说第二次了啊。”
他盛情邀请,两人不能不给面子,只好坐在尾座,像犯了事的小学生,两只手干巴巴地放在膝盖上,时不时瞟一眼其他人殷勤地给郑霆声敬酒。
别人敬的酒,郑霆声也不是来者不拒。
看得出来,这里的人他都不太认识,只是和顾成、颜沐铮喝了两杯。
其他人敬的酒,他点个头,也就算喝过了。
没人敢说他的不是。
毕竟这可是郑霆声,随便一个眼神,都可以让在座的某些人倾家荡产。
顾成慢条斯理地喝酒,笑着望向两只与眼前环境格格不入的小绵羊。
哦不,准确的来说,只有一只。
“沐铮,怎么不介绍一下?”
两人没有敬酒,自然也没有自我介绍。
颜沐铮的嘴角尴尬地僵住,虚虚地唤了一声:“成哥……”
“纪明扬。”纪明扬快人快语,又指了指身边的林冉青,“我哥们,林冉青。”
圈子里不用互道身份,报个名字,基本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了。
顾成抿抿唇,喝了一口酒,再看林冉青泛白的指尖。
瞧瞧,可怜劲儿,看得人心疼。
他一向是爱当和事佬的,见到美人心情不佳,那股子爱美之心,便催动着他直起身子。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跟哥哥说说,哥哥给你们调解调解。”
“成哥!”颜沐铮情绪激动地叫了一声,连带着处变不惊的郑霆声都看了过来。
颜沐铮羞红了脸,默默地低下头,又忍不住往林冉青那里看。
林冉青默默喝了一口水,那水不知道是谁递上来的,还冒着热气,贴心得很。
“没什么事,都是误会。”林冉青又一次重申了“误会”。
他手里握着暖烘烘的水,笑得温柔,“多谢顾先生好意。”
两人没待多久,毕竟医院那边还有个倒霉蛋。
手机铃响,林冉青接了电话,听到那个被打的醒了,准备和纪明扬一起过去。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就先失陪了。”林冉青和纪明扬起身告辞。
没人阻拦,也没人在乎。
“去吧。”顾成随意地摆摆手,继续喝酒作乐。
颜沐铮巴不得他们快走,扭头痴望坐在身边的那位爷。
等人走了,郑霆声才放下酒杯,“抽根烟。”
*
“你先回去吧,我去应付那家伙。”
纪明扬和林冉青站在酒吧门口等侍应生把车开过来。
林冉青不太相信纪明扬,认真看着对方,“真的不要我跟去?”
纪明扬低头把外套裹好,正好这时候车来了,他接过车钥匙丢给代驾,“不用不用,这种事我干多了,经验老道着呢,你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黑色越野车扬长而去,林冉青抱着手臂,眼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其他人都好说,没有纪家权势大。
可颜沐铮如果要追究,那纪明扬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颜沐铮是颜家的独苗。
据说当年,颜家夫妻出车祸惨死,他是从车祸中快死的母亲肚子里生出来的,九死一生。
自此父母双亡,成了颜老太爷膝下唯一的宝贝孙子,千娇百宠,直到五六岁才带出门见人。
因为他长得漂亮,身体又不好,从小跟瓷娃娃似得,没人会惹他,也惹不起他。
右手在左臂上蹭了蹭,林冉青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即便擦干了酒水,浑身还是一股子酒气。
单薄的黑色风衣也不太派得上用场,今夜的风又冷又大,刮得他整个人都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