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多吗?”
方少澄是万立非拍卖行投资商兼大老板的小儿子,两个月前才来实习,平时就是混混日子,对拍卖行业是一问三不知。
“奕枝先生作品少,虽然名气大,但也是这两三年才为人所知的。”林冉青竖起四根手指,“反过来想想,翻了四倍,不是很棒吗?”
方少澄挠挠头,露出个尴尬的笑,“也是哦。”
他不笑还好,一笑脸上宿醉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黑就特别显眼。
“你又没睡好啊?”林冉青笑着调侃。
他近几年年纪大了,对比自己小的人都宽容许多,“南溪帮我泡了茶,新到的六安瓜片,等会儿让她给你送一壶?”
林冉青是个工作狂,经常一忙工作就通宵熬夜。
比起其他白领喜欢咖啡,林冉青却偏爱喝茶,尤其是绿茶,办公室里光是泡茶的器具,就备了两三套。
“我去你那喝吧!”
方少澄哪可能错过相处的机会,巴不得立刻马上成为林冉青的小尾巴。
林冉青又是苦笑。
他生了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按方少澄他姐的说法,笑起来那叫一个灵,谁家小妹妹都能被勾走。
可这人偏偏作风正派,顶着私生子的名字,在林家那几十个精明人的眼皮子底下,愣是没挑出一根刺。
“你今天来,应该是大老板让你来的吧?”林冉青慢条斯理,脚步一拐,换了条离自己办公室更远的路,“所以……你要不先去见见大老板?”
方少澄怔了一下,恍然大悟地睁大眼睛,“完了,我爸还等着我呢!”
“去吧。”林冉青停下脚步,扭头示意方少澄看向拐角尽头的办公室。
方少澄眼前一亮,握住林冉青的双手,“冉青,多亏你了!”
方董最注重时间观念,早到可以,迟到即便是一分钟也会变成黑面煞神,尤其是对自家儿子,那基本上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训。
等方少澄走了,林冉青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倒是脾气好。”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冉青转身走向来人,无可奈何地笑,“小朋友嘛。”
身穿黑色丝绒长裙的女人就是林冉青的助理,南溪。
她双手抱着马克杯,不爽地冲方少澄离去的方向撇嘴。
两人并排走向办公室,南溪才低声皱眉,“小朋友,都二十二了还是小朋友啊?”
“可他是大老板的儿子,我总不好拒绝吧?”
林冉青喟然,关上办公室的门,一把拉开窗帘。
三十二楼的风景空旷宜人,林冉青站在落地窗前,安静地凝视着眼前空寂的天。
茶水温暖的香气蔓延在鼻尖,有种让人心安的稳定感。
他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最下面一层的抽屉。
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放了一封湛蓝色的信。
信封上的收件人只有“鸢尾”二字,而电话,是这一整栋楼的物业前台电话。
另一边的南溪放下杯子,把茶几底下的快递拿出来,“也是,要不说还是你倒霉呢?碰上的一个个都惹不起。”
虽然林冉青入职的时候没有介绍过自己的家世,但他来万立非已经四五年了,大家早就对他的情况心知肚明。
喜欢他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林冉青一个也没看上。
他会很礼貌地拒绝每一个告白,对于太过直白的暧昧也会笑着躲避。
就像个忠诚的殉道者,从来都没有萌生过“爱情”的想法。
“又是你那个笔友?”南溪瞄到了林冉青手上的信封。
“嗯。”林冉青笑笑,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回到锦城上学,他听不懂大家说的话,完全无法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
那时候所有人都讨厌他,没人愿意同他讲话。
阴郁的生活过了十年,拗口的方言他融会贯通,心口不一他习以为常,只是身边,仍然没有一个朋友。
直到中学毕业前夕,学校为了缓解升学压力,组织了一场“交笔友”的活动,让学生们给其他学校的陌生人写一封信,再由学校转交给其他学校的同龄人。
活动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但这个陌生的朋友,林冉青却从初中毕业到现如今,仍然保持着联系。
他们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年龄、相貌,但却知道对方心里最深的困扰和无助,喜悦和悲伤。
虽然这样的事情现在看来很稀奇,但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真的坚持了这么多年。
“什么年代了还写信,你可真老派。”南溪揶揄。
林冉青耸耸肩不置可否,把信封捋了一遍又一遍,没看,宝贝地放回西装上衣的内袋里。
“要我说,与其老是被缠上,你不如先找个人谈着。”南溪皱着眉头,两手抱着快递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