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坐在了座位上,就算任务完成了。
张镜迟瞥了眼光脑,心中默数一分钟,光脑上的讲座剩余时间也掉了一分钟。
他们回到正常的流速里了。
不止如此,身边的观众脸上逐渐有了轮廓,连那砸在地上的大嘴观众头颅的体积也渐渐缩小,眼睛的部位凹下去,他受了不小的伤,眼窝流出一滩血液。
大嘴观众恢复原貌以后,其他观众的五官都清晰地显露出来。众人不约而同地忽略掉第四第五排的惨状,神色认真地看着讲桌上。
除了王小刚。
张镜迟看了王小刚很久,王小刚是这些人当中最后一个长出五官的,很深的眼窝,黢黑的皮肤......是一个与王小刚本人大相径庭的陌生面孔。
‘王小刚’无心听讲座,讲座开始以后,他便一直低头翻动教材,那本教材与讲座完全无关。他拿了一支笔,时不时在教材上勾画一下。
就像一个去蹭讲座,在讲座上翻阅自己本专业教材的普通高校学生一样。
他用着王小刚的身体,但是他已经不是王小刚了。
张镜迟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原本坐在这里的那个人是谁,抛出去的那个人又是谁?王小刚是已经死掉了吗?
张镜迟的手指下意识屈起,扣到了一个硬质边缘。他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攥着从大嘴观众手里抢来的笔记本,也是因为这个笔记本,大嘴观众方才发了狂。
阶梯教室内不同排的座位高度不一样,越靠近讲台,座位越低。
他们坐在第八排,他能看见第七排的观众在他们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有些是真的写了东西,有些纯粹是装模做样,他们拿了游戏机躲在桌子底下玩。
张镜迟扣紧大嘴观众留下的笔记本,不知怎么地心跳跟机关枪响了似的狂跳起来。
他摁了下胸膛,不以为意地打开笔记本。
空白的。
不过纸张不平整,仿佛上面有过字迹,只是他暂时看不到。
这次张镜迟没有再试着把笔记本撕开,他不着急,一张一张地翻开检查,猜测这个笔记本应该写了半本有余。
张镜迟一直翻到首页,才在纸张上看到了一笔黑色的墨迹。
他看清了墨迹的走向,心脏从高空坠落,狠狠地砸进海里。
整洁的纸面上只有两个字,一笔签成,收笔利落:倾椟。
你们走错路了。
男人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从脑海中闪过。
张镜迟一时没收住力道,手指陷入笔记本内,把这一页扣碎了一个小裂口。
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瞬间消失,刚才那一眼仿佛只是张镜迟的错觉。
张镜迟抵着眉心急喘了一口气,一个没留神,弄掉了耳朵里塞着的棉花。
讲师温婉动听的声音传来:“假如你有一个选择的机会,让以下几种人当你的未婚夫,霸道多金的总裁,温柔贴心的竹马,年轻有活力的学弟,同学们会选择哪一个?”
拥有了五官了的观众们很聒噪,七嘴八舌地举手跟讲师互动。
如果忽略掉第四排和第五排破损的桌子,这场景看着和普通讲座现场差不多。
讲师开了一个玩笑:“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部都要。”
底下爆出一阵哄笑声。
讲师笑了笑:“选择了总裁,竹马和学弟要不高兴,选择了竹马,总裁和学弟不高兴。不过我有一个办法,能同时拥有他们,大家想不想知道?”
这回底下发出了一阵嘘声。
讲师也不生气,她突然道:“给大家介绍一下,坐在前面的是我的家人,我的外婆,我的母亲,以及我的未婚夫。”
观众没想到她讲未婚夫,还真把自己未婚夫带到教室来了,纷纷伸长了脖子。
第一排站起来几个人。
张镜迟等人从来没有走到讲台前面过,自然也没有见过这几个人。他们穿着是比教室里其他人成熟许多,这时有五官,张镜迟一眼就认出讲师所说的外婆和母亲。
她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长相相似不稀奇,稀奇的是讲师的外婆和母亲看上去和讲师一般年纪,祖孙三代人站在一起,竟好似三胞胎一般,就连嘴角微笑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讲师的未婚夫是个大肚子男人,他脸上挂着拘谨的笑意,望着讲师的眼神柔情蜜意。
张镜迟脑子里想出一个诡异的冷笑话,讲师祖孙三人穿着同样的衣服站在未婚夫面前,未婚夫能认出谁是他的未婚妻吗?
“一家人什么审美,”孟衔青托着腮帮子,“就这么喜欢绿色?”
讲师穿着绿色的丝质长裙,外婆穿着绿色棉麻长裙,母亲穿着绿色的套装。除了款式材料不一样,其他都是绿色的。
未婚夫没穿绿色,可能是为了给未婚妻的讲座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