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笑得有些冷。
衣冠冢。
太衡宫。
好极了。
他的墓碑,在他最不想去的地方!
……他是真的只想做入玄境的小修士,和高高在上的太衡宫、君家都没有关系。
可冥冥中的一切,又在推着他走。
催促着他。
我若是不想,又能把我如何呢?
——“所以啊,实在想祭拜,去无名碑就好了。”
青年的话,把君既明思绪扯回。
只见他眼带好奇,打量着君既明:“师弟你师从哪个宗门?我竟然没见过你?”
“天下之大,修士之多,师兄能每个都见过吗?”君既明轻飘飘反问回去。
“怎么可能!”青年大笑,矢口否认。同时说道,“方才师弟那一句话,说得妙极了!”
哦?
君既明细看去,青年神色颇为认真。
他这句话竟然是真心的。
君既明:“师兄不觉得遗憾?”
“人生行路,快意一场,便赚够本了。”青年如是说道,“我乃后学末进,不曾在那位大师兄的时代与之交往过,却也能遥想其绝代风姿。太衡宫乃仙门之首,仙门之首的大师兄,不好当的。”
“只是……”
青年笑道,“师弟你那句话,若是我一位朋友在这里,听到了,必然要拍案而起和你辩驳个分明。”
“这很正常。”
君既明淡定道,“什么时候天下人都是一个观点了,恐怕这天下也要不得了。”
青年拍案,轻声喝彩:“师弟说得好!就该让我那朋友听听你的话!”
他低声嘀咕道:“他们那一派,真是容不得别人说半句君既明师兄不好。要我说,何苦来哉。”
君既明:“……”
奇哉怪哉。
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忠诚的追随者了?
听这青年的描述,规模竟然还不小。
青年只是顺口提了一下,并没有准备往下深谈。他来同君既明搭话,也是有目的的。
但见他眸光闪动,递出一册玉简给君既明,同时开口称赞道:“师弟玉骨月神,我实在不该对你没印象。此乃我精心编撰的《群芳录》,师弟你务必要看看——能让我把你画进来就更好了!这一册免费送你,师弟不用同我客气!”
“……”
君既明推了推茶碗——他还没喝。
“这位师兄,你把茶喝了吧。”
他把茶碗往青年那边推。
这样,就不算青年请他喝茶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一文钱的代价未免太大。
“伤感情啊伤感情啊,师弟,同为修士,是不是应该守望相助?”青年义正辞严,“实不相瞒,我的《群芳录》发行以来,销量惨淡……今日我一见师弟,便觉得师弟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能够帮助我把《群芳录》做大做强!”
“我是入玄境,不是入傻境。”君既明说道,“一文钱,太便宜了。”
青年沉思片刻,慨然许诺:“我愿意让师弟入股!”
……这《群芳录》的销量是有多惨淡?
君既明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么问出来了。青年不尴不尬的清了清嗓子,“《群芳录》至今一共出册三百零三本,入账零块灵石、一坛灵酒、百枚辟谷丹。”
他的话告一段落,君既明看着他没说话,目光依然十分具有压迫感。
这位师弟的目光的压迫感怎么比我师父还厉害?青年心里犯着嘀咕,实在是顶不住压力了,实话实说道:“都是友情赠送,倒贴钱做买卖。”
他再次清清嗓,“师弟,刚刚匆促和你交谈,还未来得及做自我介绍。我名桂小山,是玄清教内门弟子,今年二十又一,修为是识微后期。”
桂小山收起嬉笑,身上不靠谱的气质褪去,大方道:“玄清教虽然不大,却在西南几洲很是有名,师弟,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是骗子。”
“我的邀请,还请师弟务必要考虑!只需要授权我绘画你的人像,放在这《群芳录》中,师弟,我分你三成干股!”桂小山再度把玉简递给君既明,殷切道,“如果师弟觉得条件不够,我们还可以再谈!”
——君既明步入茶摊所在的这条街道时,桂小山就发现他了。
入玄境的修为,对照着十七岁的骨龄,能说一声资质尚可。但让桂小山如此殷切的理由,不是君既明的资质——西南几洲中,玄清教的排名在前列,天才并不少见。
促使他上前搭话的,是看到君既明的第一眼,修行功法便出现异象,内府灵力震荡不止。
邀请君既明入股自己的《群芳录》,则半是真心半是试探:他修行的是玄清教内门秘法,与闲云堂摆出来买卖的秘籍不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