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就山(2 / 3)

以示警告。

睡觉就睡觉,安分一点。

再次走到门边的时候,顾斐波听到了声响,身体僵了僵,但是没回头。

只是穿过客厅,握住大门的门把手的时候,屋外的冷风如刀般割向脸蛋,凌冽的寒风让感情给了理智一个立得住脚的理由。

顾斐波叹了口气,把门又轻轻合上了。

转头进卧室,傅炽果不其然一条腿大咧咧地压在被子上,整个人不知道怎么卷的,被子全在他身下。衬衫的下摆从松垮的裤腰里出来,腰带被他自己迷迷糊糊蹭开抽出来了,裤腰勾在臀部,露出黑色内裤的边缘,白衬衫散着,外面的高定西装外套尽是折痕,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子里显得凌乱又漂亮。

怕他冻着,顾斐波打开了智能控温系统设成了25摄氏度,然后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傅炽。

傅炽呼吸节奏平稳,睫毛没有眨动,没有眼镜修饰的他,睡觉的时候看着怪乖的,浓密的睫毛打在卧蚕上,在外人面前冷硬莫测的精英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些年他长高了,哪怕离了顾斐波,也把身体养的健康又漂亮。当年常见的各种五颜六色的乱毛被沉稳的黑发取代,婴儿肥消失,下颚出了利落的折角,眼周白皙嘴唇红润,可以看出他的饮食运动都很科学。

他长大了。

真好。

屋外的月光进来,顾斐波的影子隐隐绰绰地投在傅炽脸上,配上这空荡荡的卧室,竟有些像动画片里的绷带怪人。

故人重返,旧地不在。

“明明都走出去了,还回来找我干什么呢?”顾斐波自言自语。

醉鬼躺在床上装死,清醒的人站在床边看他。顾斐波眯眼,把他的腿搬回原位,盖好被子,然后沉默地站在旁边掐着表数了整整五分钟。

没有动,很好。

顾斐波准备离开。

被子又响了。

“要是醒了就自己脱衣服搞着睡觉。”顾斐波没有回头,准备去客厅接点水喝,酒喝多了,渴,身体需要补水。

他看出来了,傅炽今晚不会那么轻易放他走,打持久战不能亏待自己的身体。

身影快离开卧室的时候,傅炽嘟嘟囔囔地说话,带着醉酒人特有的迷糊声线,像是梦呓,“衣服——难受——要脱。”

顾斐波没理他,自顾自地去净水机里接了杯热水润唇,净水机边的台面上,傅炽当年常用的情侣保温杯也不见了,取代而之的是很普通的玻璃杯,好在一次性纸杯依旧放在台面下的抽屉里。

顾斐波靠着吧台喝了两杯水,然后给醉鬼接了一杯。

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傅炽还躺在床上,手臂被半脱不脱的西装袖子卡出了奇怪的角度,整个人像是被茧包裹住的蚕蛹一样在那挣扎蠕动。

玻璃水杯毫不客气地落在他床头,顾斐波低声道:“起来脱,躺着脱不了。”

傅炽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身体继续跟拧到极限的袖子斗争。

“起来。”

傅炽不理。

顾斐波转头就走。

傅炽乖乖坐起来了,手高高举着,等顾斐波帮他脱。

顾斐波气笑了,“自己不会脱?”

傅炽歪了歪脑袋,眼睛耷拉着,大脑完全被酒精拖累听不懂人话,只会一遍一遍地重复,“难受——顾斐波,难受——”

说着说着可能真觉得难受,眼泪唰的就下来了,醉鬼用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抓着心脏前的布料,“顾斐波——难受。”

“顾斐波不难受。”叹了口气,顾斐波抽了纸巾给他擦了擦眼泪,“不哭了,不然脸白擦了。”

醉鬼抽了抽鼻子,很听话地没哭了,眼泪汪在眼眶里,硬是没掉下来。

顾斐波给他把拧成麻花样的外套解开,好在醉鬼很配合,脱得顺利。

“外套脱了,衬衫当睡衣穿,就这么睡吧。”顾斐波帮他把外套挂在衣柜里,扭过头的时候醉鬼还把两只手臂高高举着。

这回没了外套束缚,手举得更高了,也不嫌累。

“脱,不穿。”傅炽看顾斐波没反应,就开始自力更生,一只手慢吞吞地解开衬衫上面的纽扣,肩膀拧巴拧巴,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把一只袖子褪出来。

如玉般的肩膀露在月光下,像是披了层洁白的羽纱。

他的手臂白皙却不消瘦,漂亮的肌肉包裹住他的骨架,精瘦的大臂肱二头肌练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手臂中段有青筋浮现,划过肘心蔓向小臂。

此刻这双漂亮的小臂正弯曲着,傅炽垂着脑袋,盯着衬衫中部的扣子,双手缠吧缠吧绕着,都扭成麻花了,还硬是解不开。

“好多,解不完。”傅炽眉头揪着,双手动作愈发粗暴,最后直接扯住衬衣,用力。

顾斐波想拦。

刺啦——。

没拦住。

两粒纽扣混着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