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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西岳跟奶奶姓。
因为他爸爸是入赘,所以秦家不允许靳西岳姓闻。
又因为当年秦墨怀他时,和她母亲也就是靳西岳的奶奶打赌猜孩子的性别,奶奶赌赢了,所以按照约定他随奶奶姓靳。
很滑稽草率的一次变故,但处处体现这个家里的和睦氛围。
靳西岳和父母一家三口相处的时间不多,闻经敛常年忙公司的事,秦墨大多数时间在国外生活。
但他和爸爸单独见面的时间却多,父子俩支持同一支足球队,他少年老成地对茶和书法感兴趣,闻经敛聊起星系宇宙来丝毫不拖后腿。
他跟秦墨单独相处的机会也多,秦墨即便结婚产子后,也依然过得像二十几岁的千金大小姐,自由浪漫,和外界传闻中她身体不好常年在国外养病的消息不符,秦墨精力旺盛,冬天去雪场滑雪夏天去海岛度假,美其名曰采风,人是找不到的,但快乐她是的确拥有的。靳西岳寒暑假会出国陪母亲至少半个月,偶尔秦墨会回国,但偶尔的意思是很少。
所以年初放寒假的时候,靳西岳原本打算跟朋友去新疆雪场挑战一下艾文大道再回北京过春节,但正在网上订票呢,得知秦墨已经回了北京今年要留下一起过春节,别提多开心了,当即改了行程回京。
他是想给对方一个惊喜,结果自己却受到了惊吓。
他下飞机冲回家进门示意迎接自己的阿姨不要声张,丢开行李箱便去阁楼。这层一半区域被秦墨布置成了工作室,各种各样的尺子、纸笔等绘图工具,以及建筑设计行业专用的模型搭建道具,靠窗的长桌上的是一套用于博物馆展示的微缩模型,有人物有街景,细节做得栩栩如生,尚未完成,工作的人却不知所踪。
片刻后,靳西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看到了远离工作区的展示柜旁,拥在一起缠绵接吻的两个人,男人的银边眼镜已经摘下,随意丢在一旁,在外一丝不苟的领带被扯松了领口随意敞着,暧昧的红晕攀爬在他的脖上、眼底。
靳西岳面色煞白,神情愕然。他微微张嘴,失声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房间里,垂搭在桌沿要掉不掉的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用的墨池色香云纱手绘料子突然哗一下堆在地上,像一块怎么也撩不开的幕布,笼在靳西岳眼前心上,那一去不复返的完美时光就此谢幕。
而一位位演技精湛的大艺术家们,在谢场后,借着密不透风的幕布遮挡,上演着观众从未预料的隐秘之事。
秦墨眼睫轻颤,是秦俊逸率先如梦初醒般回神,那张不论何时永远临危不乱足够沉着的俊美脸庞上,浮现了一种靳西岳感到陌生和疑惑的愧疚感。他用那无数次纵容、给予溺爱的磁性嗓音,叫他:“小岳。”
靳西岳感到恶心,反胃,一路飞机转出租,几个小时风尘仆仆的奔波在这一刻产生了后遗症状。他以最快的速度远离,断尾自保似的,把过去二十年的自己留在了原地。
靳西岳在卫生间吐了很
久,才把门打开,刚刚敲门的秦墨笼着肩上的披肩姿态放松地站在那,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问:“还好吧?”
靳西岳逞能地点点头,明明做错事的不是他,他却不敢面对秦墨。他脸上的水还没有擦干,剔透冰凉的水珠顺着男生紧绷着的下颚线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像是克制又隐忍的眼泪。
妈,你——?_[(”靳西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语气探究地追问。
秦墨朝楼下望望,爷爷秦鸣升和友人相谈甚欢的声音一阵阵传上来。下一秒,她拨了拨靳西岳额前被水打湿的头发,避重就轻地说:“先去把脸擦干下楼陪爷爷吃饭,妈妈晚点和你解释行吗?”
能不行吗?靳西岳一向听秦墨的话。
那顿饭,靳西岳仿佛不知道这件事般,在众人面前笨拙地模仿那个乖巧天真的自己,过得十分煎熬。
那一天,是他惨烈真实人生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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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能幸福呢?
靳西岳并不认同应姜的观点,话不投机,他隐约有耐心耗尽的征兆,想翻脸走人。
应姜不知是不是看出来了,话锋一转,继续说:“但现实的人际关系比电影中更复杂,当没有导播间现场直播这个共同的大目标,所谓的楚门式成长环境势必是身边人为了私欲营造出来的。不管这个出发点是不是好的,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谎来圆,当谎言的基数足够大,就再也避免不了里面出现迫于形势的无奈之举。当真相被曝光的那天,根本不可能出现电影结尾的热血场面。”
靳西岳老实地坐回去,听应姜突然问:“所以,是你父母连同其他家人怎么骗你了?”
靳西岳想狡辩一句“我只是举个例子,又没说是我”,可这种司空见惯的搪塞借口一听就是假的,一两秒后,他垂下眼,老实答了:“我父母感情很多年前就破裂了,但为了让我有个完整的家庭,一直在我面前演戏。”
旁边假借拍月亮逗留在这里,竖着耳朵听八卦的路人一阵无语,不小心嘀咕出声:“十个人里有九个跟你有同样的经历,谁父母感情没破裂过啊,不都是缝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