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阴谋与仇恨风暴的她,却是狂风中不会被折断的桅杆。
他仿佛感觉到当年坠入海中的她的双手,终于掐在了他脖子上。
多幸运,她要报复的是千鸿宫,却选了千万人中的他做复仇的切口。
宣衡想到自己被种下的金核,便深知——他在她的局中,他是她实现目的的重要一环!
所以他必须保住千鸿宫少宫主的位置,甚至要夺取父亲的宝座,必须由他来继承这份仇怨。
必须由他来与她纠缠不清。
他轻声道:“我不是因为合作才想要跟你成婚,而是因为我的内心想要跟你在一起。羡泽也可以拒绝我的求婚。”
羡泽面上出现一些古怪又兴奋的表情。
她还从来没被人求婚过,这好像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可她也警惕道:“可你若是因为感情想要跟我成婚,说不定会因为我的本性,有朝一日怨恨我,甚至让自己白白受折磨。我是什么都不会改的。”
宣衡懂她的意思:“怨恨也好,折磨也罢,都是我自己的事,与羡泽无关。我绝不会伤害你。”
羡泽笑了。
宣衡做不做得到不重要,她也不会给他伤害她的能力和余地。
她也会让金核和婚姻更好的操控这个名为少宫主的傀儡,让她更深入的剖开千鸿宫。
她虽然觉得,再思索一下回答比较好,或者应该问问苍鹭的意见,他对人间那么了解。
可她还从来没见过成婚的热闹,还没有体会过婚礼的典仪,她有些兴奋与跃跃欲试——怕什么,大不了她办完了事,跑了就是?
“那我在千鸿宫里出入,能像你一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吗?哦对,还有你父亲,你父亲会出席婚礼吗?”
宣衡知道她问父亲是什么意思,垂下眼去,颔首道:“自然可以,我们成婚后在宫内也是应当平起平坐。至于父亲会不会出现,我也许多年没见过他,我会去叩问他的洞府,看他是否愿意出山。”
是啊,要是成婚了,连“拜见”卓鼎君都变得理所应当起来,那这千鸿宫岂不就是她的后花园了!
羡泽思忖片刻,心里已然按捺不住:“好啊。那我们就成婚吧。”
她同意了,他面上却显得有种芯子在燃烧的绝望,轻声道:“……羡泽为何会答应?”
他明知道答案,却忍不住问出口。
羡泽仿佛轻而易举就能说出他承受不起的话来,她背着手笑道:“我也心慕于你呀,否则怎么会来这千鸿宫。”
是吗?就这样简简单单就说出口。
可他对比一下,她说宣琮是“梧桐枝”那般真实,她这句“心慕”,连一个字音都不可信。
她在宣琮面前感到放松、愉快,那就是在他面前不会这样吗?
事已至此,他不会再管她说得是不是真的。
他们会成婚,而宣琮明明跟她有了两情相悦的苗头,却只能看着她成为“嫂嫂”,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他会跟她同住在鸿鹄殿,他会跟她宿在同一张床上,他会……成为她名义上在人间的唯一羁绊,这就够了!
宣衡听到自己声音在头顶飘荡:“那这便是定下了?我便可以着手准备了。”
羡泽笑起来:“好呀,需要我帮忙吗?”
宣衡摇头:“无事,是我求娶,这些婚礼的事自然由我来准备,羡泽如果想参与也可以挑选些衣物首饰——”
二人之间安静下来,都望向了下方逐渐明亮起来的灯火,千鸿宫的弟子们总是太安静,三五成行像是小木偶一般在台阶上行走,而最大的木偶就在她身边。
只是宣衡这个木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他们肩并着肩,他转过脸道:“既然我已经求婚成功,我们今日起便算作订婚,假以时日便是真正的夫妻……”
羡泽看他:“嗯。所以呢?”
“所以,或许可以亲吻一下。”
羡泽总觉得他的口吻之下,有她感受不到的奇怪与动情,他说的也很僵硬。
但她仍然道:“好呀。”
羡泽转过脸来望着他。
宣衡抿了一下嘴唇。
对、口脂。或许他也应该准备什么破口脂。但哪个男人会天天涂那东西、连她都不会涂口脂……
他脑袋里的想法按也按不住。
宣衡微微看向他,她就那样眼里含笑,坦然的对视着,宣衡有些受不了她的目光,又偏过头去不看她。
羡泽看着他偏过头的侧脸:“不是要亲一下吗?”
宣衡沉默片刻后,终于突兀的转过脸来,非常轻的亲了她一下。
羡泽这次没有笑话他,也没有惊讶,就胳膊倚靠在围栏上,像一朵向阳花般丝毫不转头不害羞地看着他。
宣衡垂下头,然后又凑上去亲了,一下、两下。
直到他确认,或许自己亲她几下都无所谓,再过段日子,再也不会有人能指责他的亲吻,再也不能有人比他更拥有亲吻她的权利。他忽然伸出手去,一只手按住她后脑发髻,另一只手紧紧搂抱住她的背,几乎像是要将她压在自己胸膛里般亲吻过去。
羡泽刚刚束好的发髻几乎被他的手揉乱,他另一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