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弓筵月给自己盖上满是血污的头纱,此刻他却选择再度掀开,用这张脸面对羡泽。
这些年,他培养阴兵,他入驻中原,他似乎在时时刻刻战栗,生怕听到那句:
“没用的东西。”
细想她跟弓筵月、戈左,之间到底是又怎样彼此之间的债,早已经算不清楚了。
在晚霞映照的神庙中,羡泽伸出手去,捧住了弓筵月的脸颊,手指压在他嘴唇上,轻笑道:“你紧张的都忘了呼吸了。”
弓筵月目光闪动:“圣女要以色选人,我已经配不上尊上。”
羡泽扯了扯嘴角:“你是圣主。更何况,没人配得上我。”
弓筵月目光闪动。
羡泽离开西狄的几十年来,他因情生怨,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他怕再也见不到她,也怕还未蓄力好就见到她。
他张大耳朵妄图听到遥远的海潮,听到她的消息,但当听到后又只是在遥远的神庙里猜测与想象。
他逐渐明白自己痴迷她这件事与权力无关,但权力却是唯有的能接近她的办法。
那金核在他体内燃烧,像是驱动他这铜炉的火源,他知道有朝一日金核将重归她的躯壳,而他这铜炉终将冰冷落灰。
她会感觉到那金核沾染上了他的馨香吗?
那冰封凝固的幽怨,在她此刻平静俯看的目光下,像是油脂般融化。
羡泽端详着他,手指揩过他面颊与眼下的细纹,笑道:“你现在像是被火烧掉一半的锦绣补子,或者是磕坏了鼻子的石雕菩萨,有些可以端详的雅趣。”
他从她兴味的眸中,着实看到了那种爱不释手的入迷,她不是安慰,也不需要撒谎。弓筵月忽然鼻子一酸,反倒昂起头来:“尊上身边还没有我这般的美人吧。”
羡泽笑了:“没有。”
弓筵月昂着头轻轻亲吻了她一下:“也不许有。尊上也上来吧,这祭台上若没有神降临,我便成不了祭品。”
他往祭台内挪了挪,羡泽刚坐上去,他汗津津的双臂便抱住她肩膀,将她拽着一同倒在红绸上。她像是被埋在他及腰的乌色卷发中,二人的唇在明灭的烛油灯火下紧紧相依。
羡泽没有睁开眼,气息也大约能勾勒他的轮廓,弓筵月没有喊她“尊上”,而是轻声道:“……羡泽,不要走了,留在我身边。我们身边。”
这个“我们”指的是“我们伽萨教信徒”,还是“我和戈左”?
“伽萨教不是当年,或许已经可以成为你的助力,歌颂你的名……”
这话是渴求爱恋常驻身边,还是在谋划神明成为助力呢?
羡泽曾经以为,他的几分真情是水,权欲与求生是油,分层相盖,若不是权欲得到满足,任谁也见不到他埋藏的真情。
但此刻她大概品出来了,这几十年,他在西狄的巨大变动与内心激荡中,早就把油与水摇匀搅和,再也分不清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这个吻。
他偏着头姿态柔软,却将她的舌尖勾出来相缠。霞光映照进来,投射在他面上,他偏了偏头,仍是选择让自己被魔气侵染的脸颊藏在黑暗里,只让完美的那半张脸展露在外。
羡泽撑起手臂,看着他笑了一下。
弓筵月误以为她是在审视他,要他将全脸都露出来,他有些为难但还是垂着眼准备转过脸。却没想到羡泽长长的尾巴抬起来,尾鳍勾住了他散开的头纱,将那块头纱抬起,罩在二人头上。
晚霞一下子被遮挡,二人鼻尖相对,他们像躲在床单下说悄悄话一般。
弓筵月屏住呼吸。
羡泽侧过脸去环视一周:“原来你天天躲在头纱下,看到的世界是这样子啊。”
美丽温柔的神龙啊,却跟他一起藏躲在这遮丑的头纱下。
他胸膛剧烈起伏,忽然朝她挤过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分叉的紫红色舌尖有些急切又毫无章法地亲吻着她,甚至因为她没有启唇,他舌尖蜿蜒在她脸颊上,几乎要将她下半张脸都舔得湿乎乎的。
羡泽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弓筵月一直不动声色地勾引,保持距离又隐隐浪荡,高贵却又欲求不满的样子,真到了情动时刻,反而什么都顾不上的乱舔乱来。说饥渴也好,说热情也罢,他总是在勾引到关键时刻显露出一点傻样来。
连同他蜕皮过后新生的柔软细腻的蛇尾也紧紧缠住她的腿,蛇尾震颤着攀上她衣裙下的腿。
羡泽却感觉到有什么在蹭着她。她大概想得到是什么,可这不太对劲——
她伸手捉下去,弓筵月就跟痉挛似的蛇身弓起,一口气都吐不匀:“别、尊上以前很讨厌它的……”
羡泽一摸下去,也是惊叫出声:“它怎么是扎手的!而且、而且还有俩啊!”
她立刻就要垂头去看,弓筵月想拦住,她依然掀开他绸缎的衣袍。
羡泽毕竟只记起来一些大事,许多记忆的碎片仍未找回,见了还是新奇。
只瞧见蛇身上之前有些弧度的凸起位置,此刻已然翻开鳞片露出软肉,以及……两支带着倒刺形状可怖的玩意。
这个比例也有些惊人了,他自身的腔体收拢不住,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