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遥远些,可东海附近灵气充足,又因为东海屠魔之后,诸多宗门对那片地方恐惧,周围上千里都没有其他的宗门或分舵,适合未来落足发展,也不容易跟其他宗门起冲突。”
这是理性上的理由。
可非理性的理由,是他实在是觉得……她或许不喜欢他,但应该是对明心宗有感情。此次她现身,许多弟子也都念叨着真龙庇佑,念叨着钟霄被她救下。
自东海屠魔以后,他不敢想象她有多么孤单,或许明心宗也能在东海与她为伴。
匣翡也明白,那些宗门不敢落足在东海,是怕真龙未死,再来报复,所以就放着东海周边那片灵地群岛不敢接近。
而明心宗前些日子,既有骨蛟现世,又在危难之际受到真龙的保护,虽不知道为何真龙会与明心宗有关,但应该证明——
明心宗与真龙有渊源。
只不过,明心宗此时真的搬迁至东海,那在外界宗门眼中,就是他们要跟真龙同心一体,万一以后修仙界再来一次东海屠魔,他们明心宗也会首当其冲。
或者说此次搬迁之后,明心宗大概率要成为真龙的附庸——或者说这本来就是钟以岫想做的。
匣翡这些话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看得出,关于明心宗是否搬迁一事,垂云君思索已久。除此之外,宗门上下也无人能提出更好的方案,说不定此行去往东海反而是生机。
明心宗上下弟子、长老与脉主,加起来也没多少人。
就如同之前去秘境中那般,弟子们背上重重的行囊,所有人的芥子囊都腾空大半用来装经楼中数量巨大的典籍,身强体壮的弟子们甚至背上扛着八把十把兵器,明心宗就这样开始了浩浩荡荡的东海之行。
元山书院本以为明心宗这种不上台面的小宗门,是灰溜溜的走了,却见他们昂首离开的时候,眼里闪烁的是那种有靠山、有家似的奇异的光芒。
反倒是元山书院的有些年轻弟子,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反倒是心里涌出没来由的羡慕。
明心宗没有飞舟云车,只能御剑前行,路上时不时落地扎营歇息。
弟子们倒是没有什么抱怨,反而满脸新奇,一路上叽叽喳喳点评着周边风景。
他们在郁江城外暂时歇息的时候,钟以岫给黄长老垫了垫轮椅的腰垫,反倒引来他一顿嘴毒的数落。可数落完了,黄长老又手执舆图,计算着未来多少日才能到东海。
陆炽邑则在派傀儡去周边巡逻,他离开明心宗的时候,本以为带不走那骨蛟,却没料到骨蛟似乎因为他与羡泽说过话,态度十分亲昵,化作一条能缠绕在手臂上的小骨蛟,跟着去往了东海。
匣翡则是躲着所有人,似乎在用墨经坛疯狂写一些什么,双目泛红嘴里念叨着什么“这次把真假大小姐、豪门换亲、强取豪夺、兄弟盖饭、人外兽耳都写上了,一定要给我赚出新建宗门的钱啊!”
远处,弟子们没有背井离乡的悲伤,文葆师兄正在给弟子们分发辟谷丹,李戡那些年轻弟子们,来了明心宗就只吃过食堂,倒是开始好奇辟谷丹的口味,顺便聊起来东海的民俗与故事,说什么乌龟公主的故事。
他们还商量着等选定了新址,到时候要回明心宗立碑指路,要把碑上的文字与图画写得大大的。
当那些从魔域回来的弟子再找到旧址的时候,知道新家在何处,更重要的是要写上——
哪怕真的成为魔修,也先团聚再说吧!
……
几十里外。
被术法结界藏起来的玉銮云车,飞到了几乎与云层相同的高度。
在云车上层的房间内,宣衡死盯着眼前的虚景镜像,戴着手套的手指搭在嘴边,虚景已经放大到远视的极限,乘坐翼虎靠近“阴兵”的人小如米粒,但他仍然是一眼认出来了。
宣琮抱着腿,歪坐在圈椅上:“这根本看不清。”
宣衡捏着眉心不想回答。
但宣琮这张嘴或许别的本事没有,刺|激他的本事是已臻化境。
“你的窥探虚景只能放到这么大了吗?若是你这些年实力倒退,不如早跟我说,我就不跟你来送死了。”宣琮托腮道。
宣衡十分希望手边有个砚台,能再次扣到他脑袋上。
宣琮凑上前一些,依稀可以看到翼虎降落,戈左抱着她下来,他啧啧两声:“哥,嫂子在别人怀里,这要我我忍不了啊。”
宣衡额头青筋凸起,他咬牙道:“你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宫中无人领事,你跑过来是想让咱俩都葬身在此处,让千鸿宫彻底完蛋吗?!”
宣琮一脸无辜:“说得好像是我回了千鸿宫,就会好好管事一样,我这个消极怠工的性子你也知道。再说你都驱逐我十几年,再让我回去管事,也不怕那群宗亲长老又觉得咱们二人还在夺权,搞出更多的幺蛾子来。”
他卷起宽袖,背着手,轻飘飘道:“再说千鸿宫那糟污泥潭,毁了又如何?我恨不得十几年前,一切都被烧毁了。“
宣衡沉默。
他以为兄长也赞同他的想法,回过头去,宣衡像是没听见,闭着眼睛,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双手,在身前捏作复杂的诀印。
虚景中的画面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