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 / 3)

她顿时心生好奇, 撑起一点身子看他。果然弓筵月头纱在嘴唇处,有一小块湿痕。

他是半妖,那舌头也会不一样吗?

在羡泽的目光下,弓筵月笑了笑, 将头纱微微掀开一些, 露出下巴和嘴唇, 他颜色浅淡的嘴唇只有靠近牙齿的部分才有些血色, 他微微启唇,羡泽看到了他的牙齿, 上齿有两颗明显微微尖锐的细牙,就像是他的毒牙——

弓筵月:“尊上别怕,毒性很低。”

羡泽伸手按在他嘴角,想要掰开仔细看看他的牙齿,忽然从口中,探出一条湿软分叉的紫色蛇舌, 舔了舔她的手指。

羡泽一惊, 松开了手。

他仰着头,恋恋不舍地舔过嘴角下巴处她留下的温热指痕。

那蛇舌鲜艳如兰,舌侧有细软的肉刺, 甚至有些咀嚼香料的隐秘馨香,像是有毒且滴蜜的花蕊。

羡泽心里重重的跳了一下。

弓筵月以为她被吓到了, 将舌缩回去,抿上了淡色的薄唇:“尊上以前很喜欢我的舌……它很灵巧,以前常做针线的时候, 甚至能用它编绳结。”

是。她一看就知道为什么会喜欢。

她也知道他是在以退为进地诱惑。

但这……

这也太……

当弓筵月搂着她的后颈, 将她头压低一些的时候, 羡泽很没有骨气的手臂一软压在他胸膛上。

他嘴唇贴在她唇角, 诱哄一般轻声道:“尊上,尝一尝就不会怕了……它很想念你的味道……”

羡泽微微启唇。

它看似强硬的挤进来,却极尽讨好柔软,甚至羡泽感觉到弓筵月的身体都跟着放松,让压在他身上的她都像是卧在云上一般……什么圣主,学的都是这方面的功夫吗?

只是蛇尾不仅是和龙尾摩挲,甚至也缠在了她小腿上,细密的鳞片就像羽毛般抚过。她觉得痒,缩了缩小腿,想要甩开,但青绿色的蛇尾挤在她微微泛红的膝盖之间,轻柔地困住了她。

教派圣主,掌握着西狄实权,他这般讨好,是对她的感情,还是在讨好权力的源头?

毕竟他在宗教意味上和真龙绑定在一起,也就意味着,真龙完全可以扶持其他人成为圣主……

弓筵月感受得到她慵懒的享受,细密的亲昵,唇舌与吞咽声都拢在这几十年只有他的床帐下。

他的牙尖似危险挑逗般压过她下唇,他几乎觉得要穷尽手法去诱惑她,只是在亲吻与摩挲中,弓筵月心越来越沉。

失去记忆的她,也还是那个她。

亲吻到眯起金瞳,脸颊泛红,她也没忘记吸收着他金核的灵力。

……

伽萨教的许多老人还记得当年金龙乍现的一幕,从神庙中飞出掠走了他们最后一任“圣女”。

弓筵月几十年没有离开过神庙,骤然被拖拽着飞入高空,仿佛云层都触手可及。

他自认为已经修炼得处变不惊,可还是紧紧地搂住了金龙的身躯。

他卷发散乱,甚至被风吹得有些狼狈,他一只眼睛还有蒙膜看不清楚,胡乱抓住了她的爪子。

却没想到她吃痛地吼叫了一声,几乎要将他甩落下去。

弓筵月从没想过会遇到真龙,恐惧敬畏大过了一切,他即将开始蜕皮,本来恹恹无力的身躯却只能牢牢抱住她,道:“求尊上不要把我扔下去,我会摔死的!”

金龙四爪并用,姿态也有点狼狈,她想要张开背后洒金纯白的羽翼,但刚一张开,便似乎因为两边翅膀不大一样,在气流中更加颠簸。

弓筵月想要仰头看看她的翅膀,她却悻悻地收起来,老老实实用法术腾云驾雾,但总算是把他抓住了。

她恢复了自如的神态,口吻也自然又高高在上起来,轻笑一声:“我摔死你做什么,这不是在满足你的愿望吗?”

他的愿望。

……用双脚随意行走在草原之上。

圣女除了变成尸体离开神庙外,唯一活着离开的办法——就是真的成为被真龙掠走的祭品。

这神话一般的故事,竟然能成真。

弓筵月往身下看去,原来草甸还是像他儿时记忆那般鲜嫩厚重,那些雪山细看原来是如此多的冰堆石滩,弓筵月忍不住看痴了。

弓筵月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意,抬起头来看向真龙,真龙抓着她飞了好半天,这时候才跟他双目对视。

她翩然飞舞的身姿在空中顿了一下,愣愣的看着他:“……你们倒是了解真龙,还知道要以色选人。”

弓筵月因长居幽深神庙内而苍白的面容,却有着一双如燃烧的湖水那般的蓝绿色瞳孔,内心惊惶却无畏的望着她。

他不大年轻了,但像是宝物久置蒙尘,才有擦拭后的惊喜,那面纱便是落在他身上几十年的尘埃,如今被风吹落。

耳垂、鬓发上是繁复的金饰,卷曲的长发被风吹拂在脸上。如此装饰华丽,像是给冰种透玉包了俗气的金边,反衬那美丽面容,像是冬末春初时节山坡上半融化的羸弱的雪。

若是以前,她很有收集的兴味,但如今自身难安,她心思也淡了,挪开眼笑道:“摔死好?还是被人用乱刀捅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