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三紧跟其后,忽然开口问道:“先生,您可是东北人士?”
“嗯。前十载于东北,后十二年被家师自东北携至终南山,此后便未曾下山。”秦百胜转头遥望东方,嘴角微搐道:“这老家伙着实可恶,硬言我命格不好,留于家中会克亲,便将我自故乡带至那穷山沟十几载,我都几近忘却爹娘模样了!”
秦百胜唠叨罢,便顺着直通山顶之路朝陈氏大宅行去,此一路他再未言一语,双手十指在袖中不住掐算,两道眉毛多数时候皆如麻花般拧在一处。
至陈氏大宅门前,秦百胜忽而驻足,抬头指着那两扇朱红色大门顶上的八卦镜言道:“镜子碎了。”
“碎了?”陈万三心中一紧,亦抬头望去,却见那面镜子依旧光溜溜地挂在上方,毫无裂痕。
这面镜子,自陈家在这里定居以来就一直存在着,宛如一个忠诚的守护者,高高悬挂在门上。陈万三的父亲在临终前不止一次地告诫他:这面镜子不能破裂、不能破碎、也不能掉落,无论家里发生什么事情,这面镜子都必须保持完好无损。
因此,自从陈万三接手家族事务之后,特别在镜子两侧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并派遣专人负责看守,以确保镜子的绝对安全。
陈家有着许多奇特的训诫,它们都是从上一代人口口相传至下一代人,没有任何书面记录,完全依赖口头传授。尽管到了陈万三这一代人,他们对于这些训诫感到非常困惑,但没有人敢于轻视这些训诫。每个人都深知,这些训诫是祖辈们智慧的结晶,承载着家族的历史和传统,或许其中蕴含着某种深意或秘密等待后人去揭示。所以,即使心中存疑,大家仍然默默遵循着这些训诫,不敢有丝毫违背。
因为陈家的族长在退位时都会告诉接任者,陈家的繁荣发达与这些训诫的存在息息相关。
然而,此时的镜子在陈万三眼中并无异样,依旧完好无损地挂在门上。他狐疑地看着秦百胜,对方则眯着眼睛说道:“让人摘下来你就知道了。”
陈万三点了点头,朝着门内出来迎候的佣人说道:“搬个梯子来。”
片刻后,两个人抬着梯子来到门下。一个人爬上梯子,手刚碰到镜子,没想到镜面突然碎裂开来,哗啦一声全部掉落到地面。吓得那人直接从梯子上跌了下来,脸色苍白地说道:“陈,陈先生,这……我,我只是……”
“不是你的问题,没事。”陈万三摆了摆手,他清楚地看到对方的手刚碰到镜子,镜子就碎了。他心里暗暗骂道,这镜子也太脆弱了,他又没练过铁砂掌,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哪来这么大的力道。
秦百胜没有说话,迈步走进了陈家宅院。陈万三在后面追问道:“镜子出问题了,先生,我父亲曾经告诉我那面镜子不能有事。”
“赶紧让人买一块一模一样的重新挂上去。”秦百胜头也不回地说道。
“啊?”陈万三有点懵了。
秦百胜说道:“先买一块装装样子,等解决完了我再给你处理一下,到时候这镜子还是原来的镜子”
进了陈家大宅后,秦百胜便一言不发,两个多小时里,他只是背着手在宅院内踱步,双脚几乎踏遍了整座院子,从前厅正屋,到后院假山、花园、池塘、凉亭,但凡能用脚走的地方,他都走过了。
“累煞我也。”秦百胜轻声嘟囔道:“老陈啊,你家这宅院如此之大,所为何故?累人得紧,是否因钱财过多,以致如此奢靡?你也忒会折腾了。”
陈万三应了一声,道:“正是。”
“你这么唠嗑,那我爱听,我就得意有钱人”秦百胜笑眯眯的说道。
陈万三特别实在的说道:“完事后,先生必有重谢”
秦百胜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别提这事,我闹心”
陈万三带着秦百胜进入了正屋,然后直奔楼上卧室走去,陈三金的老婆,儿子和女儿都住在这里,如今这三人都出问题了。
“这是我儿子陈亮,一个多月前出了车祸一直昏迷不醒”进了一间卧室,陈万三指着床上躺着的二十来岁男子说道:“医生说话跟放屁似的,说查不出问题但性命没有大碍,可人就是不醒,最后归结为头部受创导致昏迷不醒”
秦百胜把脑袋凑到对方脸前仔细盯着看了半天,床上这人面相平稳印堂发黑显然是厄运临身但并不严重,他转身说道:“医生没放屁,你儿子确实没有性命之忧,等这次事完了他就醒了,走吧他的问题不大,去看看另外两个”
到了陈万三女儿的房间内,床上躺着个年轻的女子,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红得发紫,双眼紧闭着,原本昏迷的人身子没动,但脸上的神情却每隔一会变换一次,像是在挣扎着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极其诡异,就像是身体确实是这个女子的,但表情却像是另外一个人的,矛盾得令人毛骨悚然。
陈万三说他女儿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只能靠打针来维持身体所需,医生看过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