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是一个退休老师,现今已过七旬,她知道自己已形枯将就,便想回老家看看,临终数月,她想将所有思绪放在回忆上,和大多普通人一样,她平凡地度过了从小学到大学,最后为师三十载,期间有自己共度一生的爱人,还有两个乖巧懂事的小孩。
回来的第一天,想着先不着急请个保姆照顾自己,祁钰躺在靠椅上,望着后院栽的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槐树,在晚春里枝繁叶茂,春和日丽,柔风拂面,如今儿女各自成家,老伴儿已然作古,唯她一人望天思故。
渐渐的祁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她在哭,在撕心裂肺地哭,头很疼,胀痛不已,祁钰不想这样,却又止不住,几息过后,她环顾四周,只见这是一个昏暗无光的土坯房,四面土墙,仅有一窗,大约一米半的正方,房顶用茅草遮盖而成,室内略昏暗,只留一烛光摇曳,大约是晚上,摆设简陋,仅有一桌两椅一床。
祁钰看完四周之后,才仰头观察抱着她的人,只见那人布衣束发,貌颜清秀,盘发叶眉,杏眼带笑,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她盘腿而坐,躬身轻拍祁钰的背道:“莫要再哭,阿娘让你阿爹下次给你带糖”,说着冷眸望着椅上之人。
再看那椅上之人,星目剑眉,唇周黑髯,峰鼻薄唇,削骨锐颌,身材宽大,貌约而立,一身黑衣劲装,面容半去黑布,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却听他启唇而道:“吟儿,现如今已过未月半旬,接下来四个月我的任务不多,我带你们出去游玩可好”
话毕,头上夫人顿时转变言语犀利,搂紧祁钰,大声呵斥:“我不需要,你做你的杀手奴仆一辈子吧,却又为何让我们的女儿步你后路,五年,你侍主五年主却仍不给脱奴籍,我为奴,你亦为奴,现在我三岁的女儿也是奴,以后还要为主刀剑卖命,你让我如何不崩溃。”
话还没说完,对面男人轻声打断道:“吟儿,你知道的,王上登位五载,仍有兄弟叛乱,确实可用之人不足,自十岁起,我随主十五年,七子夺位,道路甚苦,做死士五年,如今内患未平,我不能弃主而去”
“我今日给小月吃的是生经扩脉之药,至少武艺傍身,也好自保,再说奴籍哪有那么好脱,等内患平息,我自会请陛下让我们做平民,你且安心等着。”说着,便要起身上前抱我。
被叫吟儿的女人偏身而过,徒留男人那双臂悬于半空。“你只会说大话,这些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了。”说完便蹬脚踹向男人道:“你去马厩睡。”
言罢,男人深叹口气,讪讪而起,负手离去。
深夜里,祁钰一脸不知所措,满脑都在想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满心茫然,想问却听搂她的人平稳呼吸,应该是睡着了,罢了,先理理思绪,从头开始,首先是三岁,她是小孩,那她是死了之后变成小孩,重生了,有点离谱,然后是王上,这称呼不是封建藩王就是奴隶社会统治者,但听兄弟叛乱,这应该是统治者吧,那就是秦以前的时候,也不知是哪个时候。
祁钰想,明天问这个女人吧,不,现在应该是母亲了,但对于唯物主义的祁钰来说还是很难接受借尸哦不借身还魂这一说的。穿到三岁时,难道是因为三岁以前没有思想,各种吃睡住行完全是生理反应和先天就有的条件反射,高级智能未开还是没有,那之前应该是不能言语才对,也不知明天该怎样开口,会不会被当成妖怪,也许是神童呢。
想着想着,祁钰便进入梦乡,梦里还是那个家乡里的小院,她躺在座椅上仰头望天观树很是惬意,顿时让她不分真假,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也许是小孩子睡眠较多,祁钰醒来的时候已至中午,睁眼见还是昨晚的场景,便知道自己是彻底死后重生了,她顺着床旁的椅子下床,观察了一周只见一双小号草鞋,也不知是什么编织而成,祁钰穿戴整理好便出门寻“母亲”,推开木门,环顾四周只见这是一个方形小院,四周用篱笆围成,小院中央有一石桌,两个石凳,卧室门前直走不到十米是一竹门嵌于篱笆,祁钰视角的左前方有一巨大槐树,好似故乡槐树。行至右侧可见一屋,似是灶房,与卧室隔段距离的左前方是马厩,一红鬃健马正在吃草,却不见父母人影。
祁钰有点饿,便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进屋之后遂看到案板上有碗米糊及盘小菜,不知是何菜,饭毕,祁钰想出去看看,刚出门便发现像她住的这种房,有两排,坐落有序。
没看多久,便见母亲携草而来,似是给马吃的,于是我便喊了一声:“阿娘” ,顿时那夫人一惊,像是不敢相信,放下干草,上前拉住我“小月,你会叫阿娘了,你再叫声娘听听”,在母亲喜极而泣下,祁钰迫不得已叫了数声阿娘。
而后数日,祁钰谨慎套话,尽量保持一个三岁孩童应有的样子,但母亲还是被惊到了,自言自语道:“我女儿三岁就能说这么流利的话了”,其实这里的话和普通话很是不同,但不知为何祁钰觉得想什么说什么口语都和这里大同小异。
这些天祁钰知道了母亲是长公主婢女,名常吟,父亲是王上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