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朱樉一直居住在太子东宫,按理说他在应天府也有自身府邸,虽与藩地的豪横府邸相差甚远,但多少名义上也是他的一个家不是么?
但不论朱樉如何说,朱元璋都让他安心先在东宫住一段时间,美其名曰“土豆需要照顾”。
朱樉都无语了,他堂堂大明一字亲王,西安扛把子,诸王之长,竟然成了土豆保卫者。
这不纯纯陪着土豆在皇宫坐牢子么?
也不知道上哪说理去。
就在今早,朱樉正在东宫偏房睡着懒觉,突然屋外传来了太监的禀报声。
“秦王爷,陛下有请,还请您尽快洗漱,随老奴去觐见陛下。”
朱樉都没怎么迷糊,便睁开了双眼。
没法子,古代娱乐设施太少,大晚上没有手机这件趁手的兵器在手,他如何能够顶着困意结界去大战夜魔!
“知道了,让人把水端进来!”
朱樉起身坐在床边嚷嚷了一句后,便在心中暗自琢磨,也不知道这老朱找他作甚,只希望不会是什么坏事吧。
莫约一炷香的时间后,朱樉悠哉悠哉在王忠的引路下,走在皇宫御道上,他好奇道。
“王公公,小王多嘴问一声,父王唤我何事你可知晓?”
王忠一愣,他早就听朱元璋批阅奏章时念叨着:
老二懂事了啊。
但没想到朱樉的变化能够这么大,这都“小王”上了。
要知道,朱元璋对于太监是极为防备的,他吸取了宦官干政的历史教训,不止一次强调宦官不得干政,
甚至于为了防备宦官将奏疏密报泄露于大臣,他还限制了宦官读书的权利,不允许宦官识字。
上行下效之下,哪怕是朱标也对他们这些太监少有客气,只是视为奴仆而已,并未有什么陪伴情感可言。
如今朱樉这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倒是将王忠吓了一大跳。
“秦王爷莫要如此客气,这……这陛下召见,老奴也不敢多言,还望海涵。”
一边是洪武爷,一边是秦王爷,两边虽都不好得罪,但王忠还是知晓小命最终握在谁手里的,
他今日敢多言,以朱元璋的监察能力,至多一个时辰的光景,他就要被下令嗝屁。
朱樉愣了愣,旋即便反应了过来,他只当是御前总管那都得是“苏培盛”之流,可偏漏了朱元璋那多疑的性子。
有朱元璋这个主子在,宦官怎么可能有冒尖起势的可能。
尽管王忠无法给朱樉带来有用的消息,他也没有因此而变脸,而是笑呵呵道。
“是本王唐突,差点害了王公公,不耽搁了,咱们走着吧。”
“诶,多谢秦王爷体谅老奴。”
王忠闻言松了口气,虽然他第一时间偏向了洪武爷,但并不代表他不忌惮朱樉这个秦王。
别人可能不知晓,但是他王忠却是清楚的,如今朱樉在朱元璋心底,怕是仅次于朱标这个太子而已。
毕竟这几日他伺候朱元璋批阅奏章时,后者就时不时会心情愉悦的提上一嘴朱樉,那地位显而易见的提高。
若是朱樉有心给他这个御前总管使绊子,那明天御前总管就得换人。
毕竟朱元璋半路皇帝,他王忠也不是朱元璋的什么大伴,若非名字里带有一个忠字,他说不定都坐不上御前总管的位置。
一段时间后,朱樉步入华盖殿,只见殿内除了朱元璋之外,还有一人立身御前,
只见那人头顶黑色粱冠,玳瑁缀顶,腰绑玉带,宝石嵌之,且青色袍服上画有仙鹤飞舞。
朱樉挑了挑眉毛,好家伙,就这身穿戴,此人貌似是个尚书啊,也不知是六部当中的哪一部当家人。
“儿臣拜见父皇。”
有外人在场,朱樉倒也表现了个板板正正。
“起来吧。”
朱元璋抬眼说了一句,旋即继续道。
“你边上那个是工部尚书薛祥,今天不是咱找你,是他要求助于你。”
朱樉闻言便有所恍然,他猜测多半是朱元璋命薛祥这个工部尚书研究温室大棚,但薛祥却根本研究不出来。
所以薛祥苦恼之下,这才求助朱元璋,想找他来问问情况。
事实也确如朱樉预料的那样,
薛祥先是对着朱樉作了个揖。
“下官参见秦王爷,敢问那温室大棚,可是王爷从西域行商处所购?”
“正是。”朱樉点点头。
“王爷可还能寻到那西域行商?”薛祥继续问道。
朱樉却摇了摇头。
“这我却不知晓了,当初他说有冬天种出作物来的手段,我觉着有趣,便高价买了他的货物,此后并无往来。”
薛祥闻言叹了口气,他露出些许不死心的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