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要下逐客令的关羽,马良眼前一黑,血压急速飙升。
东吴谴使求亲,本是件天大的喜事,为何要闹成这样,局面几乎僵住了。
即使不愿女儿远嫁,也可以先用良言抚慰,先糊弄过去再说。
比如:小女尚且年幼,养在闺中,不忍其离开。
等过个三年二载,再谈婚论嫁不迟。
这下可好,直接把人撵走,一丝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还说什么‘虎女安肯嫁犬子’,真是要把东吴彻底得罪了,才肯罢休吗?
不妨试想一下,假设孙权的儿子是狗,那么孙权本人算是什么物种呢?
骂得也太难听了点。
这事传回东吴,孙权会怎么想?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孙刘联盟,还要不要继续维系?
若是因此与东吴交恶,老死不相往来,匡扶汉室的大业很可能变得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马良长叹一声,顿感前景堪忧……
可他的良苦用心,关羽却全然不予理睬。
“子瑜先生,你怎么还不走?”
望着仍站在堂上的诸葛瑾,关羽随口扔下一句话,转身坐回了主位。
“君侯,您何故如此无情啊!”
诸葛瑾唉声叹息,低三下四的恳求着。
刚才,听关羽藐视自家主公,他也感到颜面无光。
之所以没有转身离去,是想为两家结亲之事再努力一次,也是为了孙刘联盟的未来考虑。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不能轻易放弃。
“君侯,您可还曾记得。”
“昔日当阳之战,曹操大军席卷南下,汝主刘备兵败遁走,可谓山穷水尽,几乎陷入绝境。”
“危难之际,吾主先派遣鲁子敬过江来访,促成双方联合。”
“赤壁鏖兵,我东吴大小将士舍生忘死,毁家纾难,才一举将曹军击败。”
“事后,因贵军没有囤军之处,是吾主慷慨仁义,让出辛苦打下来的城池,将南郡借给你们。”
“何况,你家主公刘备曾与我江东孙姑娘海誓山盟,结为伉俪,时至今日仍不失为一段佳话。”
“珠玉在前,君侯为何如此铁石心肠,执意不肯将爱女下嫁呢?”
一席话语,说得若合符节,在情在理。
但不提还好,回溯刘备与孙权妹妹的婚事,关羽更是怒发冲冠,火冒三丈。
“哼,亏你说得出口!”
“什么海誓山盟,伉俪情深!”
“既然顾念夫妻恩情,当年我王兄率军入蜀之时,你家孙姑娘为何不告而别,还要将阿斗带回江东?”
“若非子龙忠勇,于江上拦住船只,我王兄险些不能与爱子相见了!”
言及至此,诸葛瑾有口难辩,顿时语塞。
憋了半晌,才磕磕巴巴的说出几句。
“君侯乃是英雄,自当雅量。”
“之前的是是非非,就不要斤斤计较了,还是要维护好两家的情意。”
“而且,孙姑娘身在江东,也时常挂念刘使君。”
“若刘使君有意,在下回去便与主公说,差人送孙姑娘入蜀,与之团圆。”
这时,忍了许久的陈长君终于开口了。
“子瑜先生,我想应该纠正你一下。”
“前不久,我家主公在汉中称王,你的称呼似有不妥。”
诸葛瑾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
“哦,对对对!”
“是在下愚鲁,并没有对汉中王不敬的意思。”
“还望宽恕则个。”
本以为会就此翻篇,既往不咎,但陈长君却吟吟一笑,仍不依不饶。
“子瑜先生,你方才提起吾主和孙姑娘的过往,这到是点醒了我。”
“有句话怎么说的?哦,对了……”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上次,孙姑娘便不告而别,企图将世子带到江东,以为质子。”
“如今又来向关将军求亲,究竟是何居心?”
说着,陈长君故意停顿了片刻,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诸葛瑾。
“该不会又想故技重施,以结亲为名,把关将军的女儿带到江东,软禁起来吧?”
“到那时,再翻脸不认,以爱女的安危要挟关将军,或要钱要粮,或割让城池土地,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这般阴险诡诈的计谋,能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
“回去告诉吴侯,让他趁早打消念头!”
话音才落,马超、马良二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番推断,虽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但仔细想来,不是没有可能啊!
两国相交,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