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以四海之广,民兆之众……”
没读两句,南湘已然瞌睡连连。
东方既白却似乎有了为人师的兴趣。
他轻咳一声提醒,“错了,是兆民之众,这句话的意思是……”
呃……
听着东方既白只因她念错一句话,便满口之乎者也。
大有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架势。
南湘合上书,走到书架前,毫不犹豫地换了本《三字经》。
她提高音量,宛如小学生背书一般,大声朗读,“人之初,性本善……”
【果然,天真烂漫的我,还是适合这种简单朴素的书。】
东方既白,“……”
神特么天真烂漫!
这女人是压根没认得几个字吧?
“稻粱菽,麦黍稷,此六谷,人所食……”
南湘虽穿书两次,但对通篇黄体字且一个标点符号也无的古文依旧无感。
就算是只有一千多个字的三字经,读到最后也磕磕绊绊。
东方既白躺在床上,安静聆听。
大约是觉得这启蒙读物太过幼稚,他没再出言直点江山。
但只要南湘一停下来,他便轻敲床沿,“继续。”
南湘有点想掐死他,她抬头说,“既白哥哥,你想听书,不如我让人去请说书先生如何?”
“你想食言?”闭着眼,东方既白睫毛都没颤一下,“既然如此,那我便遣人去母妃那儿要个年长的嬷嬷来。”
“毕竟,她信任的王妃都不想照顾我,府中的下人就更不可信。”
【舔狗!小人!竟想到贵妃那儿去败坏我的名声。】
【想害我失去最大的支持者,做梦!
南湘心里骂骂咧咧,嘴上哀叹一声,继续读,“马牛羊,鸡犬豕。此六畜,人所饲……”
不知不觉,随着窗外夜幕降临,南湘的脑袋便如小鸡啄米一般,一点一点的。
东方既白睁眼看她,没出声打扰,自己也合眼养神。
今日他经历太多,实在是累坏了。
窗外浮云染霞,东方既白如往常一般睁眼。
转头便对上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南湘。
“起床,读书了。”
轻咳一声,东方既白声音并不大。
南湘却顿时一个激灵就直起身子,下意识摇头晃脑,“沁园春.长沙,独立寒秋湘江北去……”
嗯?
这读得什么?
东方既白从未听过这诗,心下生疑。
南湘却猛然反应过来,“抱歉,既白哥哥,我睡迷糊了,昨晚我读到哪儿了?我继续……”
东方既白,“……”
你也知道是昨晚?
沈安若刚到门口,还未进去,便听到东方既白房里传来女子的读书声。
这声音,一听就是南湘。
沈安若眉头微蹙。
这个时间,南湘怎么会在既白房里。
他俩不是没圆房吗?
“扣扣……”
摇头晃脑的南湘听到敲门声,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时间敢敲门的,除了我们的女主角沈安若,还能有谁?】
【哈哈,老娘终于解脱了!】
【这什劳子的书就留给沈安若去读吧,老娘不干了!】
呵,女人!
听着南湘避之不及的心声,东方既白不满地轻哼一声。
南湘却不管他。
她几乎是飞跑过去开门。
看到沈安若手上提着的食盒,心里更是忍不住欢喜。
【看看,这无脑文女主虽然脑残,但架不住人家温柔体贴啊!】
【上门还不忘准备早饭,挺好,我就不用操心东方既白吃啥了,省得他一个不满意又拿贵妃说事。】
南湘自觉脱离苦海,东方既白却不由得身僵体直。
那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又出现了!
目光落在门口的沈安若身上,东方既白心头凛然。
果然是因为她!
“南小姐,既白身上的伤可好些了,我亲手准备了他爱吃的菜,能否让我进去看看他?”
沈安若对东方既白的心里变化无知无觉。
大约是忌惮容贵妃昨日的话,今日面对南湘时,她颇有些忐忑。
【可以!当然可以!】
南湘恨不得沈安若全天候陪在东方既白身边。
但一开口却又是另一个味道。
“看来,沈小姐记性不太好啊,昨日本王妃已经提醒过你,我与既白哥哥已经成亲,是上了玉碟的瑞王妃。”
“你居然还叫我南小姐,莫非,是对父皇和母妃有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