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姜柔儿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宁衡也已习惯,把油条和鸡蛋吃的干干净净,才起身要离开。
而姜柔儿见此,立刻把她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包取出来,交给宁衡,这个包是姜柔儿忙里偷闲请教过陈杏儿后手指不知被扎了多少下,才勉强缝制出能让人入眼的青布包。
宁衡接过包,没有说话,却是把包小心翼翼的背在身上。
设置考试的地方是在早些年前县令修建的文琼院,里面设置了考点,姜柔儿一路把宁衡送到门口。
进去的考生年龄上至耄耋老人,下到十来岁儿童,但宁衡这个年纪的人最多,他们互相见面也都平静从容,显然早就习以为常,只有姜柔儿眼里有掩饰不住的震惊。
毕竟她读书时,身边都是同龄人。
“包里,我给你放了葱香饼,你中午吃,我等你晚上回来。”姜柔儿说完就轻轻抱了一下宁衡,就让他进去。
院门口有衙役检查,以防他们作弊,姜柔儿看着宁衡通过检查进去,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衡宜坊,她又喂了乌鸦一顿食,就把刘念成和丫丫一起送去了私塾。
私塾先生是一位年过半百留着长长胡须的老秀才,他看人时,眼睛眯成一条缝,接过姜柔儿递过来束脩,就低头去看刘念成和丫丫,并出声问他们:“你们可喜欢读书?”
“喜欢。”丫丫大声且高兴的回答。
而一身灰色短衫长裤的刘念成却拧着眉头,迟迟不开口。
姜柔儿看他这副模样,倒是诧异的挑挑眉,“先生面前,不要隐瞒,说实话。”
“我喜欢读书。”他话虽如此说,可那手却紧紧攥成拳头,眼神也飘忽不定,一看就在撒谎。
“说了喜欢,那便要好好跟着老夫学。”那位老先生笑盈盈仿佛看不出一般,摸摸刘念成的头,就让他们两个先进学堂里。
“这两个孩子交给我,您就放心吧。”他对姜柔儿温和说。
“多谢先生了。”姜柔儿点头。
离开前,她从门口看了一眼学堂里,不大的屋子,容纳了二十多个孩子,其中小豆子、丫丫还有刘念成凑在一块儿不知在说什么,都笑的很开心。
见此,姜柔儿也就放心的离开回到衡宜坊。
刚进院,刘阿婆刘很高兴的把姜柔儿叫到纺织屋里,让她去看纺车上的新织出来的布。
那布不同于往常的单调,而是颜色有了起伏,下面是如同海水一般蔚蓝的颜色,表面又夹杂着浪花的云纹,整体看上去雅致又素净。
她伸手摸了一下,布料柔软却滑顺,不愧是用极为整体的蚕丝所制。
“只要有了此布,再加上以画为图案,这次的鉴赏大会,即便咱们夺不了头名,也能把名头在青县打响出去。”姜柔儿十分满意,刘阿婆脸上也露出笑容,她熬了两夜才终于找到绣出如此布匹的诀窍,如今也算值了。
从这屋出来,姜柔儿直接进了隔壁屋子,里面是陈嫂和另外几个手艺不错的绣女,他们都在日夜不停的绣,眼睛都熬红不少,但都并无半分不满,仍坚持端坐俯案刺绣。
向陈嫂说了一下刘阿婆那边令人高兴的进展,陈嫂也是十分高兴,几人都高兴万分,只有一人紧皱眉头,抱着腹部,满脸痛苦之色。
“你是……秀儿,是身体不舒服吗?”姜柔儿看着她的脸,仔细想了一下,才问道。
“是我,东家,我不要紧,都是老毛病了,我还可以继续绣。”她有些紧张的连连摇头,可浑身却疼的站都站不住,这把陈嫂和姜柔儿都吓坏了。
当即,姜柔儿就要带她前去医馆看大夫,秀儿却摇头不去,直说自己无碍,正逢这个时候,前面的陈芷在叫她,她犹豫一下,就让陈嫂陪她去看大夫。
陈嫂是挺喜欢这个秀儿的,刺绣的手艺出众不说,人还乖巧听话,任劳任怨,和她女儿多少有些相像,所以此刻不由分说就搀扶着人去看大夫。
“东家,你上次教我的那个表格,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比如这列,这个是做什么的。”陈芷指着进账出账,每张下面的最后一行,有些诧异的问。
“汇总,就是把每日的支出和收入都算一个总和。”姜柔儿一说完,陈芷就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对,你说过,我想起来了,如此一来,即便日后查看账本,也会一目了然。”
她佩服的看着姜柔儿,而姜柔儿只是弯唇笑了一下,并未得意洋洋,这并不非她所创,也不过是拿来用了而已。
“明日就是鉴赏大会,东家,你紧张不?我有些紧张,你说,那陈少爷既然能联合王二爷来对付咱们,又怎么会乖乖听他们的兄长和姐姐的话,轻易放过咱们?”
“我早就料到了,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对,担心也无用,要相信陈嫂和刘阿婆。”
姜柔儿话虽如此安慰陈芷,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担心,只是她身为衡宜坊的主心骨,不论心下如何不安,面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