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路吃一路走,直到夜幕降临,来到一处花街柳巷,彩衣飘飘,素手招招,有众多瓦舍,里面跳舞唱歌,赌塞子……欢声笑语阵阵传来,好不热闹。
“你要找的人就在住这里?”姜柔儿走到半路,就有些不自在,过往的人中大多是男子,显有女子,有也是那些现在艳坊门口揽客的。
“他在这里开了一家小馆子。”林隽刚说完,看到姜柔儿皱眉,神情不太好看,立马又道:“正经的茶馆,就在前面。”
“在这里开茶馆,不简单啊!”姜柔儿环顾四周,若有所思道。
这周围都是娱乐场所,最多还有两家酒楼,如此吃香的地段,能开一个茶馆,怎么可能简单!
“小茶馆而已,马上就到了。”林隽打了个哈哈,不敢多说,这个地方晚上不太适合女子前来,素来玩乐惯乐的林隽也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在带坏良家妇女一般。
良家妇女,想起姜柔儿已经嫁人了,他心下立马有些不高兴,只抿着唇,一路往前走。
“青上茶,名字不错。”
终于到地方,姜柔儿看着匾额上的名字,赞了一句。
“这字是我提的。”
“你?”姜柔儿半信半疑看他,怎么也想不出他这种玩世不恭看着就不像有耐心的人,能写的出这一手好字。
银钩铁画,虽然姜柔儿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好看,但确实符合她的审美,瞧着有些像行书,颇为洒脱自由。
这字倒是和宁衡那字写的差不多,不过宁衡那字更偏向行楷,洒脱中带有几分规矩和入木三分的锋芒,她更喜欢眼前这三个字,不受束缚的字才是好字。
俩人一进去,里面只有寥寥的两三个人喝茶,唯一的茶博士一看到他们进来,立马笑脸迎来:“两位客官要喝点什么?”
“我们不喝茶,带我们上楼找你们掌柜,就说客从福州来。”林隽下巴一抬,手指着他吩咐道。
茶博士一听这句话,脸色微变,立马变得谦恭有礼起来:“您请先候一下,我这就去叫掌柜来。”
茶博士转身放下手中的茶壶,朝楼上急急而去。
“走吧,咱们也去。”林隽看了一眼姜柔儿,慢悠悠朝楼梯走去。
拾级而上,他走的不紧不慢,正好走上最后一个楼梯,迎面有一胖子衣衫不整的赶来:“少爷,您怎么来了?我听说,您不是失踪了吗?”
“好啊,王小宝,我爹把这青上茶交给你经营,没想到你就是这么经营的,是不是又找了姑娘来,我失踪也不影响你享乐……”
林隽瞥他一眼,边说边走,熟门熟路的一个包厢内,里面有两个轻纱薄裙的姑娘,一个抱着琵琶半遮面,一个水袖盈裙,美若春花。
“俩姑娘,比爷还会享受,王小宝,你是不是把我爹交代给你的任务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林隽一声怒笑,两位姑娘瑟瑟发抖,王小宝赶紧招手,让她俩离开,又挤着脸上的肥肉,凑到林隽面前,小心翼翼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满脸真诚:
“少爷,我可是时时刻刻记着老爷和您的吩咐,一直派人看着陶五爷呢,今儿,我还让小六去码头了,小六,小六在哪里?”
“来人,快去把小六喊来。”王小宝着急对茶博士道。
茶博士满脸苦笑:“掌柜的,小六还没回来,您说了谁也不能打扰您听曲看舞,我这也不敢打扰……”
“放屁,我说的是不让你打扰吗,这是大事,大事可以打扰……”王小宝急的面红耳赤,转头看向林隽那严肃的面容,他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少爷,我对老爷和您可是一片忠心啊,我日日派人在码头看着,没想到就今日出了事,小六肯定是陶五杀了……”
“这还真是巧了”林隽冷哼一声,转身坐到屋里椅子上,捏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也招呼姜柔儿坐下来。
“不是巧,是我的错,我应该亲自去码头看看,可是……可是我要是亲自去了,那少爷您怕是现在看不到我了,少爷啊,求您饶我这一回吧,我以后一定替少爷上刀山下火海……”
“行了,我也没说责怪你,拿纸笔和信鸽来。”林隽话音刚落,王小宝还没起来,就吓的又跪了下去,一脸惊吓,结结巴巴道:“少爷,你不会要把我的罪行告诉老爷……”
“一边去,小爷才懒得说你,有急事告诉我爹,快去准备。”林隽眼皮一翻,王小宝却是高兴的鼻涕一摸,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这不会是你选的人吧?”这没用的模样,主仆俩不说十分相像,但至少八分像!
“他少时伺候过我,不过我嫌他老爱哭,吵的我头疼,就打发他到这宁安县开茶馆子了。”林隽满脸嫌弃,可眼底却无怒气,说明这个茶馆营不营业,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这更像一个歇脚的地方。
“咱们今晚在这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路,我一会儿就把陶五的事飞鸽传书给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