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丫头不要胡说,狗蛋,你得管管你媳妇,这样下去,你哪里还能做得了家里的主?”
“宁家的主不也从没听过我爹的。”宁衡说完这话,就垂下眼皮,伸手护住姜柔儿的背后,防止牛车颠簸时,她的后背咯在铁杆上。
“有了媳妇忘了娘,早晚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王春花别了一眼,气呼呼的闭上眼睛养身。
后悔?娶了姜柔儿,怕是他此生做过再正确不过的一件事!
他看着姜柔儿宁静的面容 ,在心里暗暗道。
从上了马车,陈和和刘大柱刘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敢静静的看着王春花和姜柔儿你来我往,针尖对麦芒。
宁家和大儿子不和的事情,村子里人尽皆知,对于王春花,村里人有两种态度,一种极力拉拢,都想沾沾秀才的光,另一种就是陈和,刘大柱这种,觉得宁家胡搅蛮缠,巴不得远离千里之外。
所以,俩人都成了鹌鹑,恨不得谁也注意不到他俩!
好不容易到了镇子口,宁衡和姜柔儿没有粮食,俩人一到地方就下了牛车,王春花拉着胡大爷说什么也不下牛车:
“这么多粮食,你得把我送到粮铺门口去。”
“还有陈家和娃的……”
“婶子,我自己扛过去就行。”一看被点名,陈和把自己那袋粮食扛起来就飞快离去,那速度,比一身轻松的宁衡和姜柔儿都快上几分。
刘大柱看呆住了,而王春花一转头刚叫了:“刘……”
就看到刘大柱把自己的两袋粮食一个胳膊夹一袋,也快速离开。
“你看这……不是我不愿把你送进镇子里,里面的路不够宽敞,现在更是堵的厉害……”胡大爷为难的看着王春花。
“四个铜板啊!”王春花气愤的伸出四个手指,可胡大爷只是为难的摇头。
“狗蛋……你帮我……”
她转头就要找姜柔儿他们,可哪里还能看到他们的人影,顿时气的直拍大腿……
“没用的玩意——”
……
此时,姜柔儿和宁衡早就已经坐在包子铺那开始吃包子了。
六个包子,两碗粥,他们坐在小桌子吃的正香。
摊位还是之前姜柔儿出摊旁边那位小贩,此时,一看到姜柔儿他们前来吃包子喝粥,顿时乐得嘴唇都咧开了:
“姜姑娘,宁相公,好久没见你们来了,这是忙完地里活了?”
最近镇子上可热闹的紧,附近十几个村子的人收完庄稼,都会到镇子上来卖粮食,采买生活用品,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都是人。
“忙完嘞,你的生意不错嘛。”
姜柔儿吃的含糊不清道。
七八张桌子,坐的满满当当的客人,这生意不要太好了!
“勉勉强强,糊口嘞,姜姑娘以后还卖糖糕吗?”小贩还想糖糕的甜味,忙打听道。
“不卖嘞,没时间,天要冷了,准备木炭,棉衣还没得准备……”姜柔儿把粥捧起来喝个干净,摇头说。
“姜姑娘想要什么棉衣,絮衣镇子东边有个阿婆就做,价格便宜嘞,要是毛皮袄,县里才有呢!”
小贩手脚麻利的给客人拿馒头,舀粥,还能分出心和姜柔儿聊天。
“多谢啊,饭钱放这了。”姜柔儿掏出十文钱放在桌上,这才和宁衡一道离开。
“絮衣不够暖和啊……”姜柔儿喃喃细语,目光在四周搜寻着。
“自家老母鸡喽,一只二十文!”
“自家磨的豆腐,不嫩不要银子,一块三文……”
“自家的果子,一斤五文,最后一筐……”
“福州特有的白叠子,保暖耐用,可制衣,也可充棉被……”
在一众当地叫喊声中,一个格格不入的嘶哑声音,混杂其中,尤为突兀。
少有的外地人,让姜柔儿起了几分好奇之心。
她走到那人面前,就见是一个落魄,浑身脏兮兮的青年,他灰头土脸,双手揣着,垂头耷拉耳朵的正蹲在墙角。
她好奇的问:“你从福州来?”
一听有人问话,他立马扬起脸,双眼发亮,声音洪亮道:
“我是从福州来的,姑娘是对白叠子感兴趣吗,这可是好东西,实话说,我此番来北地,就是为了卖此物,这叫白叠子,你们肯定不知道,这种东西比什么狐裘都暖,你要是信我,我给你便宜价格,一斤五十文……”
姜柔儿目光微微一亮,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她立马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人:“我可以看看你手里的白叠子吗?”
那团黑乎乎的,摸着绵软,仔细抽一下,一根一根的小丝,是棉花无疑。
在她确定棉花的时候,这青年生怕她觉得自己是在说谎话,立马出声道:
“你别看它脏,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