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刘伟东一定是被“它”找上了。
“抓稳了,我看能不能带你去医院看看。”他故作开朗。
就在这时候,陈知又收到了客户的信息:
“明天我会继续,如果你想赶走它的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陈知单手骑着车,一只手看着信息,看上去在思索着什么。
今天晚上就把他留在自己家吧,以防出现什么意外,医院也不用去了。
唯一能够救刘伟东的办法已经知道了。
他咬咬牙,已经做好了决定。
刘伟东一整夜都不安分,总是忽然大声尖叫,又忽然指着自己的喉咙支支吾吾。
陈知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慢慢的睡着了,半睡半醒中好像还看见刘伟东正在用空洞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做了个很恐怖的噩梦,梦里有个宽大的人影压在他头上,却轻飘飘的。随着一声巨响,那个人影像镜子一样猛然碎裂,碎片四溅。
他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
“知哥,知哥!”
他猛的睁眼,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
睫毛湿漉漉的。
刘伟东把陈知摇了醒来,他慌乱地说:“我可以说话了我可以说话了!”
陈知半阖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别急,你慢慢说。”
刘伟东声音很奇怪,像在竭力克制痛苦:“我好难受快帮帮我。”
说完这句话,他就跟喉咙塞了刀片一样,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陈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安抚:“你再忍一天,我一定能救你。”
刘伟东僵硬地扭动了下脖子,又变成那副模样,眉头却意外地舒缓下来,不再言语。
隔天,陈知煎熬地等待着晚上那个订单的到来,很久没有能够这么让他上心的事情了。
终于,时间来到了23:40,手机再次响起熟悉的机械女声:
“叮!您有新的外卖订单,请及时处理。”
像在催命。
客户这次又有一个新的要求:“敲门。”
陈知忐忑不安地骑上了车,熟门熟路地顺着路线来到了吊颈家园a23栋二单元。
他从小胆子就很大,此刻却感到有些腿软。白天他查了各种有关怎么对付鬼的方法,什么桃木剑,线香,符咒,甚至有说请道士的。陈知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
如果鬼想要自己的命,做什么都没有用,何况是这些瞎扯的救命方法。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抱着某种决心,走上了二楼。
这次他没看到204,而是像第一天一样,只看到的左右对立的两扇门。
这次又是201,202这两扇门吗?
陈知略带困惑地来回扫视着这两扇门,然后突然睁大了双眼。
这两扇门,竟然开始慢慢向中靠拢,融合成了一扇门。
陈知恍然大悟地摸了摸下巴,看向手机,果然是00:00。
这个“客户”似乎一直在调整时间,让自己能够在临近00:00的时候到达这里。
第一次是23:30,结果陈知早早的来到了这里,根本没等到零点,就匆匆走了。
于是第二次,客户精心计算,23:43叫的单,但那天陈知稍微慢了一两分钟,这也是为什么直接看到了融合后的204这扇大门。
第三次,客户订在了23:40,刚刚好。
真是煞费苦心。
陈知想起之前在灵异论坛听到过的话:半夜12点是鬼活动的高峰期,也是阴气最重的时候。
他视线落在门上的204上,缓缓下移。
大门泛着暗红色光泽,没有什么特别的纹路,却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能够让人头晕目眩,失去理智。
陈知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门中心。
门开始慢慢向里转动,首先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沁入骨髓的寒气。
陈知的视线豁然开朗,一片幽蓝映入眼帘。
这扇门仿佛连接了另一个缥缈虚无的世界,无边无际,处处泛着幽蓝色的光,显得虚幻而不真实。无数哀嚎和笑声嘈杂的贯入陈知的耳朵,有尖锐的,粗犷的,苍老的,年幼的,甚至有男女双声的,吵得他脑仁疼。
发出这些声音的,正是一些千奇百怪的人,他们大多都瘦骨嶙峋,残肢断臂,少数保持着稍微正常的样貌,有的在天上悠闲地飘着,有的地上忽快忽慢地爬着。但无一例外,他们的脸都白到发青,有着人的雏形,但是又不像人,所以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大多都围拥着一簇一簇的巨大鬼火,探着脑子往里看。
这样的场面好像推翻了陈知的所有认知。
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