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好,过年再来玩啊。”
聊完后,爷爷对着陈源点了点头,不知道能够承诺对方什么,就作出了这样的邀请。
“嗯,有空一定来玩。”
陈源也笑着答应。
而后站起身,走到房间里。
而这时的夏心语也差不多哭好了,用手擦着眼泪,破涕为笑的对他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烟?”
“去考试的路上买的,知道荆南人这边都抽这个。”陈源原本想的是出于社交礼仪散烟,可觉得这样太社会了,不够学生气。
但不知为何,他又觉得自己应该买一包,在乡下葬礼的某个场合,或许有用得到的时候。
幸好超子失效了,不然心语又要说自己太细了。
“你可太机灵了,小机灵鬼。”因为并不是伤心的哭,所以把眼泪擦干后,夏心语便恢复了自然,语气里也没有哭腔。
“要当就当大机灵鬼,小太捞了。”
追求宏大是每个男人心中的执念,陈源也不例外。
“那大机灵鬼,发挥你的数学功力,帮我个忙。”递给陈源一个蓝色的葬礼随礼本,夏心语相当轻松的说道,“今天早上会来一些人,给钱,或者给白封,伱就把名字记一下,然后记上数额。”
嘶——
这事情也太大了吧?
陈源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确是想替夏心语做一些事情,但这种大额登记,多多少少有点过了,涉及到钱,应该让至亲来吧?
不过看着对方信任的目光,他还是答应了:“好的,我来。”
“交给你我就放心了,你是最棒的。”
像是哄小孩一样,夏心语说话还真的一股子幼师味。
什么叫我是最棒的?
要展开说说,陈源棒在哪?
“不过你们这边的方言,你的我还听得懂,毕竟谈吐清晰,但老一辈的…真感觉有点猜不到。”陈源说出了他的顾虑。
夏心语想了想后,道:“那这样吧,我给你安排个小翻译。”
“小翻译?”
于是,afewontster…
“揪福生。”
“揪?”
“揪,资一哦揪。”大叔字不正腔圆的抬高音量道。
然而面前的大叔就算重复之后,陈源还是没懂。所以,他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许舟。
于是,他字正腔圆的开口道:“揪,福,生。”
你揪你妈呢?
见陈源还是皱着眉头,许舟耐心的解释道:“源锅锅,夏商周的揪。”
听完这个后,陈源异常的稳定,他不出声的露出笑容,淡淡摇了摇头,然后写下名字周福生。
然而刚写到第二个字的时候,大叔再次提醒道:“福,五福四海的福。”
这里还等着我呢是吧?!
绷不住了,终于绷不住了。
好好好,我懂了,是周湖生。
在湖旁边出生的,对吧。
这么好的一个名字,你叫成了揪福生,三个字能错两。
周湖生,二百。
记下之后,陈源转头就对这个屁用没有的小表弟说道:“许揪,请使用标准普通话。”
“好滴锅锅。”许舟打了个ok的手势。
你好夏心语大舅妈呢。
就这样,艰难的忍受着实在是难以听懂的口音,陈源在这里收钱,记录。
在数额方面,乡亲基本上都是二百,邻居的给了五百,亲戚方面则是起步五百,关系比较好的有给一千,然后舅妈跟姑父各给了五千。
那两封厚厚的白包,代表着大家对心语的关心。
看得出来,因为夏心语的遭遇,亲朋好友们都把随礼的金额提高了不少。而且,也能够忍受葬礼的简便。
只有唢呐,没有乐队。
酒席的规格也不算高。
说的不好听一点,人都是真实的,参加别人的酒席,会不自觉的算一下到底吃没吃回本。
而在这次葬礼,所有人都是没有吃回本的,夏心语也是‘赚了’的。
但大家都很善良,哪怕是心声,也没有一个人责怪葬礼不够隆重。
棺材搬到后山这一路要用的鞭炮,好多村民也主动买了,按理来说这应该由夏心语承担。
通过一些小资编剧对于乡村高傲的俯视,戏谑的嘲讽,刻板印象的形容,他们塑造了一些尖酸,刻薄,小气,泼辣,封建的乡下人形象。并且还将这些元素全部揉在一个人身上,调动观众情绪,掀起本质上是阶级对立,表现形式则为地域黑的丑化盛宴。
实际上,没有任何人是只有一面的。
至少在这里,他看到了暖暖的心意。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