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好了谢识琅,翌日大早,谢识琅就陪着谢希暮入了宫。
赵宗炀过不了几日就要登基,这几日,他忙得手脚不停,谢识琅来了,接过他手头上的政务杂事,他才得以轻松半晌,同谢希暮说起话来。
“昨日怎么叫王公公回来了?我瞧你接了旨,还以为你愿意回宫了。”
赵宗炀给谢希暮倒了杯茶,瞧女子眼下淡淡的乌青,蹙眉道:“是不是谢识琅同你吵架了?待会儿我就去训他。”
“他帮你做事,你还训他,好意思?”谢希暮调侃。
“怎么不好意思。”
赵宗炀朝她眨了下眼,“再过两日,哥哥就登基了,
到时候他还欺负你,我就罚他跪在东西市,跪上个三天三夜,到时候,他谢相的脸可就丢尽了。”
谢希暮失笑:“没有的事,他还能欺负我了。”
赵宗炀见小姑娘似乎有话说,询问:“你入宫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赵柔。”
谢希暮听说自张贵妃死后,赵柔在公主府内就生了场大病,病好之后就疯疯癫癫,整日像个痴傻之人。
“我想去见一见她。”
“她啊。”
赵宗炀轻嗤了声:“见她做什么,她还想着寻死来着,我让人拦了下来,欺负我妹妹就想着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
谢希暮垂眼,“我和她之间得有个了断。”
赵宗炀见状,也只好让人先撤了对公主府的看押。
谢识琅本想陪她一起过来,但登基大典事务繁杂,谢希暮让他留在赵宗炀身边处理政务,等晚些时候再来接她。
公主府内,晓真和阿梁奉命守在屋外。
谢希暮进屋后,扑面袭来一阵极其浓郁的药气,很是难闻。
“你怎么来了。”
窗沿下,有女子神色憔悴,趴在桌案上,细数着墙边攀爬而过的蚂蚁。
“妹妹来看姐姐,不是理所应当吗。”
谢希暮坐在桌案对面,瞧着头发凌乱,犹如疯婆子的赵柔。
从前每次见她时,赵柔都会打扮得光鲜亮丽,或许是自觉相貌矮了谢希暮一头,所以在打扮上格外用心,簪环华裳,无不贵气。
可瞧瞧如今眼前的人,脸未洗,头未梳,神形潦倒,面目灰白,丝毫没有从前的高高在上。
“妹妹、姐姐。”
赵柔像是咀嚼这两个字,自己都觉得好笑,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对方。
“若是我早在你是谢希暮的时候就知道你的身份,我一定不会让你活到今日。”
“姐姐这话说得可有些没良心了。”
谢希暮略带笑意,“你害了我这么多次,我始终对你手下留情,没有动过杀心,你怎么还想着扳回一城。”
“我怎能不想着扳回一城?”
赵柔看着对方,眼眶猩红,“我自幼便被父皇和母妃宠着爱着,我要什么就有什么,而你,在当时连谢家正经姑娘都算不上,
一个野种,怎么配和我相提并论?可他为什么就喜欢你?”
“到了如今,你还是为了一个男人耿耿于怀?”
谢希暮很是失望,“我以为你费尽心机找我来,是要同我聊些有意义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