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偏开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嘲讽:“谢相,就算不同公主在一起,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同一个有夫之妇生出什么首尾的地步吧?”
压在她身上的身躯骤然绷紧。
“…你说什么?”他嗓音尾调颤抖了几下,竟然是有些哽咽。
谢希暮扯起唇,“难道不是吗?谢相,我人品虽然拙劣,但也不至于背叛刚成婚的丈夫。”
“不过……”
她抚上他的脸,看着他,“你若是非要强求,我也能勉强忍受,毕竟咱们先前也不是没睡过。”
“一日夫妻百日恩,帮你消消火,也不是不……”
“住嘴!”
谢识琅眼里都是不敢置信,水光在眼底打转,伤心到了极致,“谢希暮,你怎么能这样羞辱我们先前的情分。”
“难道不是你先没有分寸的吗?”谢希暮冷声质问。
放在她腰上的手终究还是松开了,像是攒够了失望,他摔门就走,迎面碰上了上楼寻人的晓真。
“家…谢相。”
晓真惊讶地看着男子从她身旁经过。
她急忙跑进小屋,只见女子瘫坐在地上,许久都没有起来。
“姑娘……”
晓真心疼地看着女子,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怕引起人的伤心,故而只字不提方才的事情。
“……”
阿梁回头看了眼露台上的晓真,随即紧跟上自家主子。
“主子。”
男子走得很快,也很急,好像怕慢一步就会不由自主做出些不该做的事情。
阿梁只能快步跟着自家主子。
走到半途,谢识琅在一家酒肆里买了四五个坛子酒,阿梁见了不由大惊。
自家主子的酒量又说不上多好,怎们能这样喝。
可谢识琅是不会听劝的,买了酒后,回客栈将自己关在了屋子一整夜。
不许他进去,更不许他劝告。
阿梁心急,却也只得在屋门前等候了一整夜,直至卯时过,屋内传出酒坛子破碎的动静,阿梁已经模糊的意识这才一惊,担心主子做傻事,忙将门推开。
正好迎面撞上了出来的谢识琅。
“主子……”
阿梁瞧男子眼下乌青明显,下巴冒出了青茬,两眼无神,形容憔悴。
“去梁家。”
阿梁心头一惊,“主子,咱们去梁家会不会……”
谢识琅只无声转过来,眼神里一点光彩都无,黯淡无神,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阿梁只有一种感觉,倘若他再劝下去,自家主子只怕是连提着一口气都做不到了。
清晨,谢希暮梳洗打扮后,让人牵了马车在外头,准备去一品居瞧瞧。
这些时日都是玄光在照看着一品居,生意本来就很好,以至于玄光每日早出晚归,昨日谢希暮回来的时候才听到消息,人病了。
以防过了病气给她,玄光昨日就回了她自己买的宅子,请了大夫照看,谢希暮打算等今日去一品居后,再登门去探望玄光。
只是刚出院子,就碰上梁鹤随身边的小厮。
“姑娘,大人说请您去正厅一趟。”
谢希暮蹙眉,“这时候你家大人都要去府衙了,怎么还待在正厅?有什么事吗?”
小厮道:“谢相来了,好像是有什么事说。”
晓真听了这话,下意识看向谢希暮。
“好,那我跟你去一趟。”
谢希暮跟小厮到了正厅,果不其然,两个男子端端正正对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阒然无声。
昨夜探到商序引的男子今日瞧上去憔悴了许多,谢希暮走近,嗅见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他坐姿仍是笔直,面对着梁鹤随,脊背没有弯曲分毫。
“夫人今日起得倒是早,用过早饭了?”梁鹤随笑着启声。
就算醉酒不清醒了一整夜,听到这声夫人,嗅见那阵熟悉的清甜花香,他的心还是跟针扎似的疼。
只是这次,他不会再表现出分毫,只淡淡地瞥了眼谢希暮,颔首,“梁夫人。”
谢希暮坐下的动作略顿,听到这声梁夫人,心头就像是被人捶了下,疼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