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顶嘴还好,这副顶撞谢端远的模样,气得他当即抬手甩过去。
厅内顿时响起脆亮的巴掌声。
只是这巴掌没由谢乐芙受。
巴掌落下之际,谢希暮将人拉开,替小姑娘挨了这一下。
“二婶婶!”谢乐芙惊叫出声。
谢识琅反应最快,一把将谢希暮拉到自己怀里,检查她的脸,“我看看。”
小姑娘的脸生得白皙细腻,这一掌谢端远用了十足的力气,手印陷进她的脸颊,不多时便肿了起来。
谢希暮深呼吸一口气,纵使眼眶微微泛红,还是勉强笑着朝谢识琅和谢乐芙摇头,“没事。”
赵柔也佯装出受了惊吓的模样,假惺惺开口:“这件事不关夫人的错,若是族长要罚,还是罚我吧。”
谢端远方才本就无意要打谢希暮,见女子替谢乐芙挨了这一下,心里稍有不忍,却又碍于颜面不能道歉。
谢识琅的视线落在小姑娘红肿的面颊上,眸底淬染了一圈凌冽寒意,从谢端远手里夺过戒尺,“好,公主说得也有道理,
这件事情谁都有错,那便每个人都要挨罚。”
谢端远皱紧眉头,“十郎,公主和皇子打不得。”
“都是我的学生,老师管教子弟,有何不可。”谢识琅一字一顿出声。
赵柔闻言浑身一僵,她本是见谢希暮被打了心里痛快,这才装模作样说几句,哪里想得到谢识琅竟然真要打她。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赵柔在谢识琅跟前承诺了,若是不兑现,又怕让他更瞧不起她。
这手伸出去是哆哆嗦嗦的,可戒尺落下之际,却是稳准狠。
打得赵柔脸色顿时就白了,后背出汗,可显然谢识琅还不打算就这样放了她。
下一戒尺的重量远远超过第一下,疼得赵柔没忍住痛呼了声,平日里再难忍,此刻也委屈得红了眼。
“殿下哭什么呢?方才说大话的时候不是挺大义吗?”
谢识琅目不斜视,眼神里的沉色越深,“身为公主,更应该明白什么是祸从口出。
什么话说出口之前,要先动动脑子,该不该说,说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这都需得思考清楚。”
男子的话犹如一道道冰锥刺进赵柔的心窝子里,她这才反应过来,是因为方才她说的话有意引导众人误会谢希暮,他才心有成见。
谢识琅这是在替妻子出气。
“啪嗒——”
戒尺被随意扔在地上。
说是惩罚每一个人,可最后,也只打了赵柔一个人。
这便让赵柔更委屈了,眼泪连成珠串子,弟弟赵玥见了也不忍,却又不敢驳了谢识琅的脸,只能在背后轻轻拍赵柔的手。
“井繁,你先动的手,道德经罚抄一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重新听学。”谢识琅说。
谢乐芙皱紧眉头,又要争论,被谢希暮抓住了手,往后扯了扯。
井繁面如死灰,却还是恭恭敬敬颔首说好。
谢识琅的视线从少年身上移开,落在躺倒在地、伤势略惨的张秋实身上,“你三番两次侮辱长辈,在静思阁大打出手,想来是还记怪我先前对你的教训。”
张秋实整张脸都包着纱布,除了留了两个鼻孔出气外,基本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声音嘶哑,小心翼翼:“丞相…我…没……”
“道德经,你抄十遍。”
谢识琅起身,握住谢希暮的手,“和井繁一样,抄完了再来。”
井繁怔了下,下意识看向躺倒在地,默默抽搐的张秋实。
赵玥闻言都愣了,井繁是先动手的人,都只需要抄一遍,张秋实被伤成这个狗样子,居然还要抄十遍。
显然,谢识琅认定了此事错在张秋实。
“这…不…公……”张秋实喑哑的嗓子,用力说。
谢识琅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你觉得不公,那就将此事说与你父亲听,
若是他也觉得此事不公,那我就免了你的责罚。”
张秋实顿时僵住了,心里恨意滔天,偏偏身上每个地方都痛得不行。
井繁那这小子瘦瘦弱弱的,发狠起来,拳头重得吓人,打得他是连呼吸都痛。
“至于你。”
谢识琅瞧了眼谢乐芙,起先是深吸一口气,这目光看得谢乐芙往郝长安身后退了退,躲在男子身后不吱声,没了方才的张牙舞爪。
“长安,她是你的学生,你来解决。”谢识琅对郝长安说。
“是,老师。”
郝长安颔首,目送着夫妇俩离开,才转身对谢乐芙说:“去万福院。”
谢乐芙眨了两下眼,眼眶里打转的红意还没消退,委委屈屈,“啥?你真要罚我啊?”
郝长安叹了口气,同谢端远行过礼后,抓住谢乐芙的手腕离开前厅。
先前静思阁还未成立时,郝长安一直都在万福院给谢乐芙讲学,后来又多了许多人来听学,郝长安才没再来过万福院。
将小姑娘轻车熟路拽到院子里,小钊一见谢乐芙那熊猫眼连忙端着药箱过来。
“我来吧,你下去给她打盆水。”
郝长安接过药箱,吩咐小钊去打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