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红惊讶地说:“你还真的在羊城呀?”
陈立新吃了一惊:“那边有人打电话给你,问我的事?”
现在的陈立新特别敏感,可以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听出话外音。
没办法,跑路的人都这样。
有时候他在大街上走着,会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让他暗自心惊发慌。
刘丽红说:“一个小时前,扶南县的民警吴岩打我电话,问你有没有来羊城找我,有的话一定要通知他们。我又不是单位的,也不想在单位混,我是个自由职业者,干嘛要听他的。老陈,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混到跑步逃难的地步了。”
陈立新叹息着说:“人生就是这样出乎意料,在高处的时候迷失了自己,跌落地下才知道当初自己有多可笑。”
刘丽红想了想说:“要么见个面吧。是我来找你,还是你来找我?”
陈立新说:“我去找你吧,你公司在什么地方?”
刘丽红把公司地址告诉他。
“到公司办公楼下,你打我电话,一起去吃个晚饭吧。”
陈立新坐公交车到了外贸公司楼下。
他小心谨慎观察了周围的人,并没有发现有异样。
看时间已经是五点半,他打电话给刘丽红:“你几点可以下班?”
“我现在就可以下班,你到了?”
“到了。”
“那我现在下去。”
陈立新还躲在一根柱子背后,发现警车或者警服之类的人,他绝对撒腿就跑。
几分钟以后,刘丽
红从楼上下来出现在门口,陈立新才转身走了出来。
他前段时间那个形象和外面流浪乞讨人员没什么区别,但是现在买了一套新衣服穿,剃了头发,把乱糟糟的胡须刮了。
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刘丽红看了看他说:“还不错,碰到这事谁都扛不住,但是看你神色好像没什么变化。”
陈立新说:“惶惶不可终日,如丧家之犬,天天都在煎熬,唉,日子度日如年啊!”
刘丽红指着对面一间酒楼说:“我们去对面酒楼吃饭吧,那老板这段时间进了有机蔬菜,口味特别好。”
两人走到对面酒楼,在二楼靠窗位置找了一张餐桌。
陈立新特意选了一个可以看见楼下情形的角度,眼睛不时偷瞄下面。
刘丽红点了几个菜,见他情形知道他想法。
对他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跑路的人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前几年在邕宁看见他,手里抓着公文包,旁边带着年轻的妹子,吃饭时点特色菜,喝酒要茅台,连住酒店都要选最贵的。
只有那辆车还是一般的。
虽然读大学时,陈立新对刘丽红有好感,但那时单纯,没有更多的花肠子。
两人再见时已经是四十多岁年纪,陈立新已经结婚,育有一女,外面还有几个彩旗,对女人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
刘丽红也依旧是风韵犹存,但是陈立新当时并没对她有新的想法。
身边有二十出头的妹子,四十多岁的
女同学再怎样有味,肯定也是比不上年轻妺子娇嫩的。
当时陈立新对她还是特别客气的,带她去酒楼吃饭,听说她老公在医院住院缺钱,当场给了她十万块钱,欠条都不用她写。
“你老公现在病好了吧?”
当时刘丽红老公患了胃癌,特意从广东带回邕宁医院去治,陈立新在商场碰见了她。
刘丽红端杯跟他碰杯喝了一口酒。
“他走了,当时在邕宁医科大医了二个月,没救过来,走了。”
她从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他面前说:“密码六个六,十万块钱还你的,你现在应该急用钱吧?去年都想还你的,打了几次你电话,你换了新号码没打通,还想着去扶南县找你。”
陈立新内心狂喜,说实话他虽然记得这件事,但是这次来找刘丽红,绝对没有说追她还钱的意思。
“我虽然现在是跑路,但是并没有说催你还钱的意思,你要是紧张,这钱以后再还也不迟。”
他想:当初借她钱当时根本没想过她会还,何况那十万块钱,还是一个包工头塞的红包。
刘丽红说:“这事过去几年,我也已经缓过来了,现在也有钱还你了,还要感谢你当初帮我的忙。”
这时服务员把炒熟的菜端上桌,两人开始吃饭。
陈立新此时内心感慨万千。
想当初邕宁那几个二奶,每年从他身上都要拿几万,几年时间拿了十万都不止。
至于家里的袁丽娟,外面捞的钱
回来都是交到她手上,自己只是一个人民币的搬运工。
到关键的时候,只有袁丽娟让她弟转了一千元钱。
当时若是多借一些钱给刘丽红,现在的日子就会过得更滋润。
若是把当时的几百万甚至上千万资金都交到刘丽红手里保管,现在就完全可以享受生活了。
陈立新想:现在手上有十万块钱了,最起码的生活就可以得到改善了。
刘丽红问他:“对将来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