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有五十万钱疏通关系就无法恢复职位。他特别疼爱这位女儿,但现在迫于无奈,只好忍痛将她卖掉筹集资金。老者哽咽着说,已经快要成交了,忍不住在此诀别。
蒋教授听闻此言,心中难过,慷慨提出愿意将自己行囊中的财物送给老者,希望能够缓解他的困境。遗憾的是,他的财物总计也就值十万钱,远远不够。老者感激蒋教授的善意,但仍叹惋无济于事。蒋教授见状,大胆提出一个建议,如果老者不怀疑他,可以把女儿暂时寄托在他家,老者可以先行去临安处理事务,倘若事情不成,再来他家领回女儿,他承诺会妥善照顾女孩,绝非存有不良企图。
老者感动之余,同意了蒋教授的提议,双方约定来年暮春再见,并将女儿托付给了蒋教授。蒋教授小心翼翼地带女孩上车,自己则步行跟在后面,一路上对女孩呵护备至。到达家乡后,他将女孩安置在别院,独自回家禀告母亲和妻子。妻子周氏听说车上还有个陌生女子,好奇询问,得知实情后,大方支持,让蒋教授把女孩接回家中。蒋母柯氏对女孩视如己出,晚间甚至与她同睡一处。最初,女孩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随着时间推移,她的容貌日渐美丽动人,妩媚可爱。
某一夜,蒋教授在酒醉之后失去了自制力,与女孩发生了关系。而与此同时,老者再也没有出现。眼看赴任信州在即,妻子周氏却不愿同行,理由竟是家中已有美人相伴,无需她随行。柯夫人也训斥蒋教授受人之托照顾别人女儿,却做出如此越轨之举,恐怕仕途前景堪忧,她宁愿死在家乡,也不愿跟随蒋教授去信州。
蒋教授反复恳求,仍无法说服母亲和妻子同行,最终只好独自带着神秘女子赴任信州。在信州的几个月里,一天晚上,蒋教授帮女孩梳头时,女孩手握木梳,眼泪不住地流淌,问她原因,她却迟迟不肯回答。最后,她含泪直言:“我不是为自己悲伤,我是为你担忧。人生无常,你的寿命已接近尽头,希望你能尽快写信告知你的夫人。”
话说永嘉才子蒋教授,这人脾气火爆,绍兴二年高中之后,历任多地,终因一件怪事搅得名声沸扬。在回乡途中,他意外救下一老者之女,本是善举,却也因此陷入了一场悬疑莫测的风波。
一日,临近家门之际,他与女子在庭院中嬉闹,突然女子神情凝重,警告蒋教授生命将有大祸。蒋教授一听,顿时炸毛,嗤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瞎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女子却正色道:“时不我待,危难马上降临,我说的都是真的!”她一把拉过身旁的小书童,抓过笔墨,急匆匆整理好发髻,强硬地握住蒋教授的手让他书写。
蒋教授又气又笑:“你要我写什么呢?”女子低声道:“就说你突然患病,今天就不行了。”在女子的催促下,蒋教授无奈写下寥寥数语。接着,他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些?”女子脸色骤变,厉声道:“你可知缙云有个英华吗?我便是她化形而来!”言罢,女子拍掌消失,蒋教授瞬即倒地身亡,七窍流血,小书童目瞪口呆,只见一只狐狸穿过窗户,跃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蒋教授生前,人们常说他正义凛然,却没想到结局如此离奇。据说,他初到缙云上任时,就有人提醒他注意英华之事,他斩钉截铁地说一定要除掉她。上任几天后,他在官署后花园发现一口被石头覆盖的深井,觉得蹊跷,命人打开一看,只见一条长约一丈、粗如柱子的大白蚯蚓。蒋教授拿起锥子刺向蚯蚓头部,蚯蚓瞬间消失。后来,蒋教授在信州离奇死亡,人们猜测这或许与那只巨大的白蚯蚓有关。
唐代学者唐信道在他的笔记中记载了蒋子礼的这段离奇经历,让人感叹,即便才高八斗、正义满腔,有时也难以逃脱命运的捉弄与妖异的纠缠。
话说在无锡南禅寺附近,住着一位名叫陈彦亨的居民,他的妻子边氏正值孕期,某晚,做了一个离奇有趣的梦。梦中,她看见一位身着红衣、裙袂飘飘的美女,手中捧着清澈的泉水,站在院子里抬头对她说:“嗨,你好呀!我是昆山陈提举的女儿,此次专程来南禅寺参加水陆大会,如果我圆满完成了这场法会的功德,那么我将投胎到你们家成为男丁,就算不行,做个闺女也挺好。”边氏仔细端详这位女子,美貌非凡,不由得谦虚回应:“哎呀,能让您来我家投胎做子女,那可是我们的荣幸啊,不敢奢望太多,只求您来串个门,喝杯茶我们就很开心啦!”女子闻言轻轻一笑,转身飘然而去。
边氏从梦中醒来,觉得太过离奇,便将此事告诉了丈夫陈彦亨。陈彦亨听罢,决定一探究竟,果真在南禅寺查到有一位从昆山来的陈彦武提举,正是为他18岁早逝的女儿举办水陆法会。次日,边氏顺利诞下一名男婴,这孩子的出生,无疑给陈家带来了无尽的惊喜与思考,也让那个红衣女子的梦中预言显得越发神秘莫测。
于是,陈家的新生命与昆山陈提举的女儿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引发了街坊四邻的好奇与议论,而陈彦亨夫妇也以轻松幽默的心态,接纳了这一段看似荒诞实则玄妙的人生际遇,成为了无锡民间流传的又一段趣味盎然的悬疑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