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祸啊!”翁中丞说:“现在就已经很热了啊。”邵南说:“不是天热,是祸事还没完呢,不出三天你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中丞你还得来这儿镇守。”翁中丞听了心里一惊,但也没敢往外说,那时候正好是十二月五日。
明日,蔡帅要过生日了,大张旗鼓地摆宴席,还请了京城来换防的兵士们吃饭。这些兵士们原本能领到一些绢作为犒赏,可蔡帅却贴出告示,禁止买官,只能以低价收购绢。兵士们一听,火冒三丈,当晚好几处地方都点起了火,打算把蔡帅引出来再干掉他。可蔡帅早就喝醉了,知道情况不妙,翻墙逃进了巡检的营寨。蔡家的人也都赶紧跑到中和堂避难。结果,州里的官署被烧了个精光。
端朝中丞还没出发去上任,见到蔡帅就说:“两天前邵先生就跟我说过这事儿,我还不敢信,没想到真的发生了。”蔡帅平时就不信算命看卦的,但还是把邵南叫来问问。邵南说:“十五天内你会调到别的京城去。”蔡帅问:“难道是去分司吗?怎么这么急?”
过了两天,蔡帅因为被人弹劾,被贬为提举南京鸿庆宫。没多久,又被撤了龙图阁直学士的职位。果然,如期接到了新的任命,调到端朝中丞镇守的杭州,提举常平。
许子大的侄子在京城当官,很久没回来了。侄媳妇就告诉许子大,让他去找邵南算算。邵南批了句话:“你侄子已经离开京城,遇到亲舅舅邀请他去西洛任职。他托两个穿红衣的人带信给你,说他去的地方有水,应该是滨州。他既不是县官也不是曹官,还兼管监狱,应该是士曹掾。”许子大说:“邵先生虽然算得准,但这回也太离谱了吧。”
过了一个多月,侄子的信来了,说:“我已经出了水门,遇到舅舅邀请我去洛阳任职,只托了书铺的人带信。”许子大一看,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没多久,侄子果然被任命为滨州士曹掾兼左推院,这个职位原本是他叔叔许炎的。
邵南有个酒友叫郑甸,是衢州人,特别喜欢赌博,但输赢也就几千钱。邵南说:“你赢这点儿钱有啥用?准备十万钱,我找些高手来跟你赌,我帮你挑个好日子,保证你大赢。”郑甸说:“我兜里比脸还干净,哪儿来十万钱?”邵南说:“我借给你。”
到了约定的日子,大家在灵隐山前的冷泉亭上开赌。邵南跑进僧房躺下,突然跑出来叫郑甸:“别赌了,你已经赢多了,再赌就要输了。”郑甸一看,自己真的赢了百千余八百钱。
以前邵南去通州的时候,郎官范之才因为说巢湖有鼎被贬了官,就来找邵南问问前程。邵南说:“再过十年,我们在婺女星下相见。”范之才问:“是调到别的地方吗?”邵南说:“是当郡守。”后来范之才的罪被赦免,果然调到了婺州。他听说邵南在杭州,就派人请邵南过来。这时离邵南说的十年还差一年,但邵南不肯去,回信说:“虽然以前有这么个约定,但我算出来,我们两人进城就出不去了,我要是去了肯定会死。”范之才连派使者送酒送礼物,请邵南一定要来,邵南推辞不过,过完年就去了。
话说我路过严州时,遇到了那里的太守周格非。他好奇地问我接下来要去哪儿任职,我神秘地笑了笑,说:“别急,别急,我很快就会成为一条‘假龙’,再次上任的时候,还会和范婺州有相同的命运。”
周格非一听,眉头紧锁,追问道:“那之后呢?”我耸耸肩,说:“再换个官职,然后就该挂掉了。”周格非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立马叫手下烧水,要把我赶走。
等我到了婺州,范婺州高兴得不得了。我告诉他:“你和周严州啊,都会成为‘假龙’。不过有一天,我又去找范婺州,告诉他:‘我昨晚一夜没睡,仔细推算了一下,你明天就会接到任命了。不过可惜啊,我到时候就该死了。如果我能在巳时赶到,还能赶上给你道贺。要是拖到中午,可能就来不及了。’范婺州一听,惊讶地问:‘先生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第二天,我又去见范婺州,把他叫到一边,悄悄地说:‘任命书马上就要到了,不过送信的人离城还有二十里,被石头绊倒了脚。你赶紧挑个跑得快的人去接吧。’范婺州有点犹豫,说:‘我身为郡守,无缘无故这么做,岂不是被人笑话?再说邸报上也没说啊,怎么会这么快?’我笑着说:‘我都忍着死等你来了,你还犹豫啥?’
于是范婺州就派了一个士兵去,还让我留下来吃饭。过了一会儿,那个士兵满头大汗地回来了,一进门就大喊:‘恭喜龙图!’说着就把任命书拿了出来,我一看,果然是任命他为直龙图阁的告书。
那时候王黼是宰相,急着让告书送到婺州,还让士兵日夜兼程赶路,所以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这事儿。过了一会儿,我催着上菜吃饭,吃完饭后,范婺州进去谢恩了。我走到客房,让手下把帘子放下,警告他们说:‘谁敢进来,我就用龙图阁的鞭子抽他!’
范婺州的家人高兴得不得了,争着给我敬酒。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出来,急忙叫范婺州过来。结果他已经坐在那里去世了。
我在杭州的时候,跟我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