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相互克制之理啊。”
从那以后,每到月圆之夜,我就会把宝镜拿出来放在暗室里,它的光芒总能照亮好几丈远的地方。但奇怪的是,如果月光照进房间,镜子就会失去光彩。难道太阳和月亮的光芒,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连神物也抵挡不住吗?
那年冬天,我兼任著作郎,奉旨撰写国史,打算给苏绰立个传。我家里有个老奴叫豹生,已经七十多岁了,他原本是苏家的部曲,读过不少史书,还会写点文章。
豹生看完我写的传记草稿后,突然哭了起来,搞得我一头雾水。我赶紧问他怎么了,豹生抹了抹眼泪,说:“我以前受过苏公的很多恩惠,现在看到他老人家的话都应验了,心里实在难受。”
我一听,更来劲了,忙问:“怎么回事?快说给我听听!”
豹生叹了口气,缓缓道来:“你手里的那面宝镜,原本是苏公的友人河南苗季子送给他的。苏公对这镜子爱不释手,临终前还特地叫来苗季子和我一起,想占卜一下这镜子将来会落到谁手里。”
“哦?那后来呢?”我好奇地问。
豹生接着说:“苏公自己揲蓍布卦,卦象显示他死后十多年,家里会失去这面镜子,但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他还说,这镜子是天地间的神物,动静都有征兆。当时河汾之间常有宝气出现,与卦象相符,所以镜子可能会往那边去。”
“那苗季子怎么说呢?”我问。
豹生答道:“苗季子问苏公,这镜子会不会被人得到。苏公又详细看了卦象,说镜子会先到一个侯爷家,然后再归王氏所有。以后的事,就谁也说不清了。”
听完豹生的讲述,我感慨万分。后来一问苏家的后人,果然他们以前有过这面镜子,后来也失踪了,跟豹生说的一模一样。所以我在给苏公写传记的时候,也把这件事记录了下来。苏公占卜的本事真是了不起啊,可惜他平时不爱显摆,一般人都不知道。
大业九年正月初一,有个胡僧跑到我家来乞讨。我弟弟见他神采不凡,就请他进屋吃饭聊天。聊了半天,胡僧突然说:“施主家里似乎有面绝世宝镜,能让我开开眼吗?”
我弟弟一愣,问:“法师怎么知道我们有宝镜?”
胡僧微微一笑,说:“我精通秘术,能识宝气。你家宅子上空常年有碧光白日连日,绛气夜晚属月,这都是宝镜的气息。我已经观察了两年了。今天特地选了个好日子,想来看看这镜子。”
我一听,心里暗暗佩服这胡僧的眼力。于是就把宝镜拿出来给他看。胡僧一见之下,欣喜若狂,跪在地上捧着镜子仔细观赏。
他还告诉我们:“这镜子有几种灵相,你们可能还没见过。只要用金膏涂在镜子上,再用珠粉擦拭,然后举起来照太阳,就能把影子透到墙壁上去。”
胡僧又叹了口气说:“如果再用法术试试,应该能照见人的五脏六腑。可惜我现在没有药。不过你们可以用金烟薰镜子,用玉水洗镜子,然后再用金膏珠粉擦拭。这样处理后,把镜子埋在泥里也不会变暗。”
说完,胡僧留下了一些金烟玉水等法术材料就走了。我们按照他的方法一试,果然灵验无比。可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个胡僧了。
那年秋天,我出任芮城县令。县厅前有一棵大枣树,树干粗壮,得好几个人才能合抱。这树不知道长了几百年了,历任县令到任后都要祭拜这棵树,否则就会遭殃。我觉得这都是人自己搞出来的妖邪,应该禁止这种迷信活动。可是县里的官吏们都跪在地上求我,我也就没再坚持。
话说王度被逼无奈,只好给那棵大枣树搞了个祭祀仪式。他心里琢磨着,这树背后肯定有啥精怪撑着,人力是除不掉的,只能养虎为患。于是,他偷偷地把那面宝镜挂在树中间。
到了夜里二更天,王度忽然听到厅前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像打雷似的。他赶紧起床一看,只见风雨交加,那棵大枣树被裹在乌云里,电光闪烁,忽上忽下,就像演鬼片似的。
等到天亮,王度发现树下躺着一条大蛇,紫鳞赤尾,绿头白角,额头上还有个“王”字,身上好几处伤口,显然是挂了。王度赶紧把宝镜收起来,让手下把蛇拖出去,在县门外一把火烧了。接着,他们又挖开树心,发现里面有个洞,越挖越大,还有巨蛇爬过的痕迹。最后,他们把洞给填了,那妖怪也就销声匿迹了。
那年冬天,王度带着御史的头衔,还兼着芮城县令,到河北道去巡视,顺便开仓放粮,救济陕东的灾民。当时天下大乱,老百姓病得七荤八素的,特别是蒲陕一带,疫情特别严重。
有个叫张龙驹的河北人,是王度手下的小吏。他家里大大小小几十口人,一下子都病倒了。王度看了挺心疼,就带着宝镜去他家,让张龙驹晚上拿着镜子照病人。那些病人一见到镜子,都惊得坐了起来,说:“看见龙驹拿着个月亮来照我们,那光一照到身上,就像冷水淋过一样,冷得直透到骨子里。”
说来也怪,这么一照,他们的热度立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