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回到兴庆宫,肃宗在别殿即位,贾昌才得以回到故乡。然而他的家已经被兵士掠夺一空,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剩下。他衣衫褴褛,再也不能进入宫廷了。
第二天,他走出长安南门,在路上意外遇到了妻儿。只见他们脸色菜黄,衣衫褴褛。儿子背着柴火,妻子抱着破旧的棉絮。贾昌见状,悲痛欲绝,与家人在路上痛哭失声。
此后,贾昌便在长安的一座佛寺里长住下来,跟随大师学习佛法。大历元年,他依附于资圣寺的大德僧运平,住在东市海池旁,还立了一座陀罗尼石幢。他不仅能书写姓名,还能阅读并理解佛教经典中的深奥道理。他用善心感化着市井之人,建造僧房佛舍,种植美丽的花草树木。白天他培土种树,浇水灌竹;夜晚则在禅室里修行悟道。
建中三年,僧运平圆寂。贾昌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并将他的舍利塔安放在长安东门外镇国寺的东侧。他还在塔下亲手种植了百株松柏,并建了一座小屋居住。每天早晚,他都会焚香洒扫,侍奉师父如同生前一般。
在顺宗爷还是东宫太子的时候,他出手阔绰,一下子掏出了三十万两银子,给贾昌建了一座大师影堂和斋舍。不仅如此,他还搞了个外层建筑,让那些流浪汉住进去,靠打工挣钱。这贾昌呢,也是个有性格的主儿,他每天就靠一杯粥、一升浆水过活,睡的是草席,穿的是棉絮衣服。除了这些基本开销,他把剩下的钱全捐给了佛祖。他老婆潘氏后来也神秘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到了贞元年间,贾昌的大儿子至信,穿着并州的铠甲,跟着大司徒燧爷一块儿进宫朝见皇帝。他顺便还去了长寿里看望老爸。可你猜怎么着?贾昌见到儿子就像见到陌生人似的,直接把他轰走了。没过多久,二儿子至德也回来了,他在洛阳卖丝绸,经常往返于长安和洛阳之间。每次回来,他都会带些金银绸缎孝敬老爸。可贾昌呢,还是一样的不领情,把儿子给拒之门外。最后这俩儿子都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哎,这贾昌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就像一部悬疑小说里的主角,让人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话说回来,这人生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离奇,就像这“元和”二字一样,充满了无尽的变数和未知。
话说有一天,颍川的陈鸿祖带着几个好友出了春明门,突然眼前一亮,只见竹林柏树郁郁葱葱,一股香烟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他们下马一看,原来是一位名叫贾昌的老者正在塔下烧香祈福。几人便上前与贾昌攀谈起来,这一聊不要紧,他们竟然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陈鸿祖见贾昌谈吐不凡,便邀请他到自己的斋舍里住上一宿,两人彻夜长谈。贾昌说起自己年轻时的经历,曾经以斗鸡为业,深受皇上的喜爱,被养在外宫中。他虽然对朝廷大事一无所知,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告诉陈鸿祖的。
贾昌说,他亲眼见过黄门侍郎杜暹出任碛西节度使,摄御史大夫,用威严来震慑远方;还见过哥舒翰镇守凉州,下石堡、戍青海城、出白龙、逾葱岭、界铁关,总管河左道,七命才摄御史大夫;又见过张说领幽州,每年入关时,总是拉着满载庸调缯布的大车,浩浩荡荡地进入关门,把这些东西输送到王府,供后宫玩乐之用。他还提到河州敦煌道每年屯田,充实边粮,余粮转运到灵州,再通过黄河漕运到太原仓,以备关中凶年之需。而关中的粟米,则储藏在百姓家中。每当皇上巡游五岳时,随从官员的千乘马骑,都不会向百姓索取食物。
陈鸿祖听得津津有味,不禁感叹贾昌的见识广博。接着,贾昌又说起自己年轻时在都市间行走,见到有卖白衫白叠布的,还有人在街头巷尾禳病,用皂布一匹作为法物,但价格昂贵买不起,最后只能用幞头罗代之。而现在,他拄着拐杖出门,走在街头巷尾,却看到穿白衫的人寥寥无几,难道天下的人都去当兵了吗?
贾昌还提到,开元十二年时,朝廷选拔官员注重实际经验,三省侍郎有缺额时,先考虑曾任刺史者;郎官有缺额时,先考虑曾任县令者。而现在,他看到的却是三省郎吏中,有理刑才名的人都被派去刺郡或镇县了。他自己住在大道旁,经常看到郡太守在此休息马匹,他们都对朝廷的淘汰制度感到不满。
说到这里,贾昌不禁流下泪来。他继续说:“上皇北臣穹庐,东臣鸡林颡,南臣滇池,西臣昆夷,三年一次朝会。朝觐的礼仪和恩泽,都让他们穿着锦絮,吃着酒食,然后让他们回去处理自己的事务,都城里没有留下外国宾客。现在北胡与京师杂居,娶妻生子,长安中的少年都有了胡人的心态。你看看现在的首饰、靴服,都与以前不同了,这难道不是物妖吗?”
陈鸿祖听完贾昌的话,默然无语,心中暗自思考。他知道,这个世界正在悄然改变,而他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些变化呢?
十四
话说这王洙啊,是个挺有学问的前进士,老家在琅琊。他元和十三年春天考上了进士,还曾经在邹鲁那边的名山上苦读过。这王洙自己说,四年前,他跟着大家一起进贡,晚上在荥阳的一个客栈落脚。结果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