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风中,传来沉闷震吼:“贤弟,是哪个伤的你?”
随即是一个尖细声音:“是那个穿赭黄袍的!大哥,此人不止毁了我两条尾巴,还屠戮了许多妖怪,整个西岭群山,现在是空空荡荡!”
“我说最近几天怎么听不到西岭那边的动静了, 原来是来了个恶徒。”
“此人欺我号山群妖,简直是不把大哥你这号山之主放在眼里,该死!”
“那好,便拿此人,连同这些讨厌的秃驴,回府去开席。”
“大哥, 此人有些法力, 不可小觑。”
“哈哈, 无妨,且看我法器。”
黑风鼓荡,猛然丢出一只巴掌大的小船。
小船迎风飘旋,就像在水波上荡漾。
黑风出现,再到小船飘下,不过刹那,姜原反应也不慢,飞身而起,手中大戟闪现,直直刺向小船。
小船漂荡了下,船底响起诡异的哗啦啦水声,随即便见一丝丝水光从船下漫出,转瞬间变成一条银色细流。
哗,细流迎上大戟,溅起一片晶莹水珠。
姜原顿觉大戟一沉,看着不过三指宽的细长水流, 却重如浩荡大河!
细流顺着大戟飞速流淌,漫向姜原手臂,缠上他的身躯。
轰!
宛如一条无边无际的大河洪流, 瞬间压了过来,姜原一个趔趄,直直坠下,砰的砸落在崖边。
几道裂纹在地上渗出,随着一声巨响,半个山崖脱落,轰隆隆滚落山涧,激起漫天烟尘。
姜原紧握着大戟砰砰后退,每一步都踩出一个深深脚印,但他的脊背依然挺直。
“嗯?好大的力气,竟能担得起我这天河银沙!”
黑风中响起惊叹,随即分开,显露出两个身影。
一个顶着对狰狞牛角,身躯魁梧,眼如铜铃,身着鱼鳞甲,手提钢叉, 彪悍凶猛;
另一个,则相较之下显得身躯娇小, 手中一对短剑,死死盯着姜原,那瘦长的狐脸上满是恨意。
那魁梧牛妖鼓着铜铃大眼看看姜原,咧嘴一笑,“我这小船里还有半船银沙,不知你还能不能扛得住?”
话落,抬起萝卜般的粗手指一掐法咒,口中疾呼,那小船登时飘飘荡荡,像是遇上了风暴。
哗啦,又一条银色细流从船底漫出,滑过虚空,径直落到姜原身上,与先前那条细流融合。
砰!
姜原手中的大戟,骤然沉下,重重敲在地上,同时他身躯一弯,脖颈青筋暴露,面色涨得通红,口中直喘粗气。
牛妖皱眉微皱,目露惊诧,他这一船银沙,便是那六丁六甲,天罡地煞星官都撑不住,甚至二十八星宿、十二元辰都不敢硬接,竟然压不住此人?
然而下一瞬,让他更为震动事发生了,只见姜原缓缓抬起头颅,目光炯炯的盯着他,喘着粗气道:
“呼,呼,天河银沙,你是天宫出身?呵,莫非是那个天官门下坐骑,还是耐不住寂寞的下凡星神?”
“放肆!”牛妖蓦然怒吼,“天河银沙压不死你,那就尝尝俺的钢叉!”
话落,一挺钢叉,跃下黑风,那魁梧壮硕的身躯,便好似一座小山般倾倒而下,垂下巨大阴影。
“受死!”
牛妖闷声咆哮,钢叉直奔姜原脑门。
眼看着姜原被天河银沙镇住身子无法动弹,脑袋上要多出个血窟窿,忽地一片如水灵光从姜原体内溢出,熟悉将其淹没。
牛妖的钢叉无声无息的刺入了水光,却只见到水光荡开,一个陌生的布衣青年轻松写意的摆脱掉天河银沙,脚步轻踏,凌空虚渡,一闪消失。
“法,法身?!”
牛妖不是没见识的,当即惊得瞳孔一缩,心头警兆突生,再顾不上震惊,慌忙扭身横起钢叉。
铛,金铁交鸣,一杆大戟敲在钢叉上,嗡嗡嗡,钢叉颤抖不止,牛妖手臂发麻。
“不好,此人力道凶猛!”
牛妖大惊,顿时明白自己不是对手,又有那神通法身在,他的天河银沙也困不住姜原。
“该死,哪里冒出的如此凶人!”
轰,大戟扬起,裹挟汹汹气劲再次砸下。
牛妖眼皮一跳,猛地低头顶起狰狞牛角去撞姜原。
那牛角尖如利刃,寒光凛冽,透着股凶悍杀气,姜原不愿硬接,当即身子一缩,借着与牛妖的身高差,轻松躲过狰狞牛角。
正要来个朝天一戟,直刺牛妖喉咙,不想那牛妖大吼一声“此子凶猛,风紧扯呼!”竟是扭头就跑。
哗啦啦,银色细流回返小船,随即那牛妖纵身跃上小船,巴掌大的小小船舟,载着个壮如山岳的魁梧身躯,有股别扭的滑稽。
但那小船,却是一个飘旋,好似顺流而下般倏地滑去,瞬息消失在山涧下。
“大哥?”
牛妖逃的如此干脆,别说姜原愣了,那狐妖也是一下没反应过来。
随即,姜原便将目光转向黑风中的狐妖,杀气毕露。
狐妖通体一寒,当即反应过来,尖叫一声,纵起一团黑气逃去。
但姜原已不打算放过这可恶妖怪了,便见那布衣青年抬脚一踏,虚空荡起波纹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