祛除巫诅,倒是与城隍关系不错。
听到是罗念瑶,城隍语气缓和了几分,“他们所为何事?”
鬼吏扬起头,回道:“两位安神法士领来了一位鬼仙,说是有事相求城隍爷。”
“鬼仙?”
城隍满头雾水,但毕竟是仙人来访,想了下,将手中令符递给文武判官,“两位且持我神令先整顿兵马,待我见完那鬼仙,便发兵西苇坡。”
“遵命!”文武判官领命。
上丰城隍身子一晃,化作团香火冷雾遁去。
......
姜原留五千看守白毛怪,王越、罗念瑶二人连夜赶至上丰县城,摸黑翻过城墙,又到了位于城南的城隍庙。
王越二人叫开神庙,领着姜原到了香火正堂,向祭坛上的城隍爷神像添香祈愿。
不久,香火缭绕中的城隍神像闪过红光,走下一个大红衣袍的中年神祇。
“安神法士拜见城隍。”
王越两人连忙向那神祇行礼,然后介绍姜原,“城隍爷,这位是姜原仙长。”
姜原拱手道:“在下姜原,见过城隍。”
上丰城隍回礼,面露歉意道:“仙长驾临小庙,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说话间,城隍悄然打量姜原,他总觉得“姜原”这个名号很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听过。
不过城隍也没多想,他只想尽快打发了这位鬼仙,那边还等着他发兵攻打西苇坡,解救夜游神呢。
“不知仙长前来,所为何事?”城隍直接道。
姜原觉察到了上丰城隍的不耐,琢磨了下,暗道莫非城隍府出了事?
王越与罗念瑶同样觉察到了,开口问道:“城隍爷,可是神府有事?”
上丰城隍瞥了一眼两个安神法士,没有当着姜原的面说明白,毕竟是个丢脸事,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有一老妪怨鬼逃入了西苇坡,本神正待发兵前去缉拿。”
王越两人当然对那西苇坡非常了解,上次的征伐,他俩也随上司游徼参与了,所以城隍话一落,两人就心头一惊——
西苇坡乱葬岗的厉鬼,又闹事了!而且是逼得城隍骤然发兵的大事!
因为正常来说,发兵攻伐乃是大事,理应提前准备,然而今夜之前,他们没听到丁点消息。
“这......”
王越两人对视,头疼起来。
城隍神府有大事,可姜纪的情况也需尽快解决,拖得越久,其异变越深,就越难解除巫诅。
“嗯?”
上丰城隍说的淡然,姜原真以为只是个怨鬼罢了,所谓发兵,可能是调集人手去围捕,便要说姜纪的事。
然而看到了王越两人的表情后,却是反应过来,城隍所说,恐怕不是小麻烦。
姜原犹豫了下,决定先问问这城隍能不能祛除巫诅再说。
“看来在下来的不巧,耽误了城隍大事,嗯,那在下长话短说。”
倒了声歉后,姜原取出那块玉玦,快速道:“我弟弟因这块玉玦中了巫诅,不知城隍能否祛除?”
上丰城隍扫了眼罗念瑶,明白为何这位鬼仙会来找自己了,伸手接过玉玦,随口问了声:“是什么样的巫诅?”
罗念瑶开口回答道:“城隍,中巫诅的便是左县尉的那位外甥。”
“白毛怪?”上丰城隍吃惊道。
姜纪的事已闹了两月,梁氏也没少到城隍庙乞愿,特别是最近,姜纪变得更严重,梁氏为了救儿子,请了一波波的方士、法师,满城皆知。
之所以把姜纪关到偏僻庄园,一来自然是担忧姜纪伤人,再者也是梁家顾及颜面。
“原来是中了巫诅,怪不得那些法师找不出病症。”
上丰城隍摇了摇头,突然一顿。
等等,那白毛怪好像是叫作姜纪,出自东隅乡的姜家,而那姜家,有个“幼虎”,而那“幼虎”,似乎在求天箓时,被小游太一神君定为了“邪魔”,发出通缉口谕。
“幼虎”之名,不正是姜原?
上丰城隍陡然抬头,怔怔的望向姜原,吞吞吐吐道:“仙......阁......你,你是不是在磐石峰求过灵霄天箓?”
姜原苦笑,想了下,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吐了口气,眼帘垂下。
呼,一个飘忽的袖珍小人从姜原天灵跃出,神念传声:
“在下于东海之上得传鬼仙法门,历经艰辛铸仙体,出阴神,终得鬼仙道果。近日要往西牛贺洲寻道,途径家乡访亲友时,惊闻弟弟异变,幸有两位故人指点,这才来拜求城隍。”
王越两人虽已知道姜原修得鬼仙,但现在亲眼目睹阴神,依然震动。
上丰城隍盯着姜原的阴神好一会儿,脑中浮出姜原的所有传闻,重重的叹息一声,感叹天命玄奇。
少有英名,本该封侯将相,却因双亲亡故而遁世求道;求天箓,被授箓神君定为邪魔,天箓不可得,更遭受通缉;但最终不仅逃去海外,更是一步跨过常人几十年苦功,道果加身。
如此种种,倒是很有神仙逸事的传说感觉。
感叹过后,城隍整衣肃容,恭敬的向姜原一礼,“上丰城隍,见过姜原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