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金子么,我可以拿灵酒换。”
一样的话,姜原说给的人,已经不同。
刚起床,昨晚的酒意还未消散的司马延,揉捏眉角的手一顿,惊疑的重复道:
“灵酒?”
司马家是河内郡的豪族,不缺钱财。
此番出海求仙药,路途遥远,必然花费不少,司马延嫌铜钱太麻烦,带的全是金子。
所以他当然有金子。
司马延看看姜原手上拎着的,那集市上随处可见的酒囊,感觉很荒诞:
这里面装的是灵酒?
姜原耸耸肩,到旁边小桌上取来一个小酒盅,打开酒囊倒了一点,犹豫了下,又加了些。
但也只到小酒盅的三分之一。
“先尝后买,童叟无欺。”
其实在酒囊打开的瞬间,司马延就相信这是灵酒了。
只是吸了一口飘来的清凉酒气,昨夜没睡好的浑身酸疼感,以及大脑的昏胀,就消散了八九分。
此时装着灵酒的小酒盅凑到近前,司马延只觉疲倦尽去。
“在下不客气了。”
司马延再也忍不住,双手接过酒盅。
一仰头,带着冰寒之气的灵酒入肚,刹那间神清气爽,身体无比的轻灵,好似一下除去了所有沉疴,大脑前所未有的活跃。
“果真是灵酒!”
司马延登时从座位上蹦起,拽住姜原的手,急切道:“你有多少灵酒,我全买了!”
这贵公子,长的这么俊秀,这么喜欢抓人手,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姜原赶紧撒开司马延的手,随即一指那小酒盅:“一杯灵酒,一百金,不还价。”
“这,这.......”
司马延顿时目瞪口呆,按照这个价钱,花光自己带的所有金子,也只够买十几盅。
“太贵了点吧。”
司马延面色不好看了。
姜原笑眯眯道:“量力而为嘛,公子。”
一炷香后,姜原抱着装满金子的木盒,在闻讯赶到的王怀杀人目光中,返回储水船舱。
然后在门口碰上了齐家兄妹。
齐博怀中同样有个盒子,只是比姜原抱的小很多。
背着金锏的青年,望向姜原的眼神充满质疑,警惕,以及讨厌。
齐瑗看了眼姜原手上木盒,露出笑颜:
“你可别把三公子的金子给掏空了。”
似乎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点拨,女孩对姜原亲近了许多,这还开起了玩笑。
刚刚,姜原对齐瑗说出了想用灵酒换金子的话。
女孩没有追问原因,只说他们兄妹的财物是共有的,她需要回去跟哥哥商量。
姜原就先去找了土豪司马延,让她随后直接到储水舱室找自己。
女孩话落,姜原还没回答,齐博便气势汹汹的问道:“你真有灵酒?”
说实话,齐博不止是怀疑姜原所谓的灵酒,更怀疑妹妹对他说的话。
什么一夜筑基入门,甚至直接开始食气,他实在无法相信。
至于齐瑗所说的点拨之恩,齐博直接无法理解。
他宁愿相信是妹妹对姜原一见倾心,也无法认同只是看了一眼,就当场顿悟的荒诞事。
然而,妹妹身上的变化,齐博还是感觉到了的。
他说不上那变化是什么,只觉得妹妹身上多了份出尘之气,也不像以前那样谨小慎微了,言行举止都有种随性的感觉。
若说以前的齐瑗,像森林里求生的麋鹿,现在则像只白鹤,随心起舞,随心落地。
齐博的心底还有一丝恐慌,他总觉得,妹妹彷佛随时会离自己而去。
对于一切变化的源头,姜原,他是说不出的警惕与讨厌。
姜原自然不知道,齐家兄妹的感情因他而变得微妙了,听到齐博的质疑,拍了拍怀中木盒,随口道:
“那位司马公子,用一百金换我一小盅酒,我都觉得卖亏了。”
“要不是我急需金子,怎么可能卖灵酒。”
舱门推开,姜原领着齐家兄妹进去。
狭窄的舱室一下挤进三个成人,全都活动不开手脚。
齐瑗饶有兴趣的打量姜原的居住环境,带着羡慕道:“你这整的,比我们居住的舒服多了。”
齐博很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挑剔道:“太阴暗了,哎呀,还有老鼠。”
一只黄毛老鼠突然从堆集的水桶上蹦下,几步跳入背篓。
齐瑗一见老鼠,本能的向后躲闪。
姜原知道是鼠妖在挑逗,一把扯过被褥盖住背篓,随即道:“地方简陋,不便接待,咱们直奔主题,你们有多少金?”
齐博也想赶紧远离姜原,推开小盒露出一片金光:
“按照你的价,我们只够买三盅的。”
“这可是我兄妹多年的积蓄,你那真是灵酒吧?”
姜原懒得多言,摘过腰上的酒囊,又掏出司马延那顺来的标准容器—酒盅,直接倒了一杯。
清凉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齐博的眼珠顿时瞪的大又圆,齐瑗的眼睛也亮了一下。
而且女孩的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