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忘记换一双鞋了。”安芯惊呼。
“换什么鞋?”
“上一次来,我的小皮鞋都泡在了泥土里,那鞋后来也就废掉了,我是真不爱来你们老家。”
前头开拖拉机的张大爷不由得皱眉,不论自己的家乡好与坏,都不太愿意听到别人用贬低的口吻评价自己的家乡。
更何况,他们平安村现在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贵之村。
早就修好了平坦的石板路,现在更是连二层小楼都建起来了,真是没见识的土包子。
张大爷喊了一声,“咱们快到了。”
丁子旭与安芯抬眸,被眼前错落有致的二三层小楼给震惊到了。
“这是……”平安村?
安芯之前只来过一次,所以记不太清楚前往平安村的路怎么走,但是丁子旭不同,从小生活在这里,哪里会认不出自己的家乡。
但也就三年的变化,这么多两三层小楼拔地而起,他是如何都不相信的。“张大爷,这真是咱们村的房子……”
“子旭啊,你看看咱们村现在的变化。想当初要不是有秋大妞带着我们办厂,谁能想到咱们咱们村还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张大爷可是拿秋一诺当财神爷看的,此刻看着丁子旭身旁娇滴滴的安芯,那真真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满意。
当初这俩娃娃多好,硬是让丁子旭他妈给搅和黄了。
现在娶了这么一个资本家小姐,还没进村就挑各种理,听的他想揍人。
现在回到平安村了,可不得让他们好好大开眼界。
“我之前听我妈说过一嘴,好像是办了什么罐头厂,只是效益不太好,平均分下来的钱也就只有一点点。”
说到这个,老张头不乐意,“什么一点点,当初刚办厂,肯定没有赚多少钱,是你妈等不及,非要把户口转出去。后来秋大妞去京城搞了一个什么广告,你是不知道那一年咱们村赚了多少钱,也怪你妈目光短浅,对秋大妞抱有敌意,非要提前拿钱走人了,但凡多留一点时间,说不定就能和大家一起分大钱了。”
丁子旭听着心里也是悔恨交加,毕竟没人愿意和钱过不去。
安芯这会儿也听出来了,张大爷口中的秋大妞指的是谁。
对丈夫的这个前任,耿耿于怀,酸的要死。
此时不免说了几句不痛快的话,“分大钱能分多少大钱?”
张大爷哼了两声,“现在咱们村谁家不是个千元户,都要遭人笑话,你看看咱们村的房子,都是村里出钱盖的,对了,你们把房子都卖了,这次回来要住哪里?”
“这次回来住在我发小的家里。”
“有地方住就好,你要是没地方来我家也成,我家就我和老婆子两口人,地方大的很,房间也多。”这话,张大爷说的时候是满满的自豪感。“对了,你们小两口这次回来做什么?”
此时丁子旭也说不出自己是买房子的,端看平安村的房屋规划,二三百都未能买下一套房子。
“回来看看,给我爷爷奶奶上个坟。”
“娶了媳妇是该和老人家报备一声。”将人放到了村尾的王家,张大爷便开着拖拉机走了。
安芯看了一眼丁子旭,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京城郊外,某处隐秘的疗养院。
戒备森严,有无数安保巡逻。
周霆穿过了层层的把守,最终来到了一处安静的病房。
身着白大褂的男人回眸,“你来了,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男人摇摇头,“你们找到他的时候,不仅伤的十分严重,也耗尽了全部的体力,即便是脱离危险,他也不可能马上就醒过来。”
周霆将军帽摘下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看着病床上的邵承远,脸上毫无血色,两颊凹陷,眼窝都泛着长久得不到休息才会有的淤青。
掀开这张被子,阿远全身没有一块好肉,他的军功章没有一块是白来的。
“上次和你说过,最好找点人或事刺激刺激他,如果能把他的家人请过来,那就最好了。”
“这个再说。”阿远昏迷之下,坚决不让他通知弟妹,他答应了。
他明白,他是不想让弟妹见到他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能熬过来,怎么都好,熬不过来,也只不过是让弟妹再经历一次丧夫之痛。
“你出去吧,我在这里和他说说话。”
“好。”男人走到门口,顿住了脚步,“与他一同被救出的男人醒了,这一上午来了好几波审问的人,你要不要见一见他?”
“明天吧,想来他也累了。”
“行,他还问了邵承远的事情。”
“暂时先别说,等上面安排。”
“行,我明白了。”将门关上后,房间只剩下了周霆与昏迷不醒的邵承远。
他一边戴上手套,一边说道,“阿远,要不说咱们三兄弟里就你小子最有福气,养了大宝那么贴心的好儿子,自己赚钱了竟然还想着买手套孝敬我这个二伯。”
“真可惜,你现在躺在床上看不见。你是不知道大宝挑选的这副手套有多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