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随你是因为你就是你。”李义府平静地说,“这个世界必须追随你,否则即使是那些活下来的,也将宁可死去。”
令公鬼缓慢地点点头。预言中说,他会打破诸国,并将它们绑缚在一起。他不想这么做,但只有预言能够指引他赢得终极之战,而且他也认为让世界变成一体是有必要的,终极之战将不止是他与魔尊之间的战争。
他无法相信会是如此。即使他正陷入疯狂,他也还没疯到会忘记自己只是个凡人。在那场战争里,凡人必将对抗黑水修罗和黑水将军、所有其它被妖境吐出来的魔界杂兵,以及隐藏在凡人之中的魔尊的爪牙。
而且在通往终极之战的道路上还存在着其它危险,如果这个世界不能联合起来……你要做你必须做的。他不知道这句话来自他自己还是真龙,但这句话没有错,至少他觉得没有错。
令公鬼快步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廊柱,同时又对背后的李义府说:“我要和萧子良谈谈那个农庄的事,你想过来吗?”
“农庄?”萧子良说。
李义府摇了摇头,“谢谢你,不了。”他冷冷地说。他大约不会允许自己有紧张的表现,但令公鬼和萧子良肯定已经对他的神经造成足够的负担了,那个农庄的计划是他更不想知道的。“因为一直在维持街道治安,我的部下已经有些软弱了,我要让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回到马背上,训练几个时辰。你要在今天下午检阅他们的,计划有变吗?”
“什么农庄?”萧子良说。
令公鬼叹了口气,他突然感到非常疲倦。“不,没有改变,如果可以,我会去的。”这件事太重要了,没办法改变,这点只有李义府和马鸣清楚。
他必须让其它人都以为这只是一次寻常而没有实际意义的仪式,是一个掌握大权的人逐渐变得虚荣的表
现,转生真龙将要接受他的士兵们欢呼。
今天他还要进行一次拜访,一次要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在竭力隐瞒的拜访。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会是一个真正的秘密。但他想让一些人知道这件事,他也毫不怀疑他们一定会知道。
令公鬼拿起靠在一根细圆柱上的佩剑,将它挂在敞开的衣服外。他的腰带是用未经装饰的暗色蛊雕皮制成的,剑鞘和长剑柄用的也是同样的材料,只有腰带扣进行了装饰,上面用黄金刻嵌在纯钢中,形成了龙的图案。
他应该去掉这个腰带扣,另找一个朴素点的,但他办不到,这是鬼笑猝送给他的礼物。也因此,他才应该让自己离开它。他永远都没办法理清这一团乱麻。
还有另外一样东西在等着他————一把两尺长的枪,在锐利的枪头后面有着绿色和白色的穗子。在他回身转向庭院里的时候,他也将这把枪拿了起来,一名枪姬众在这根短枪杆上也雕刻了龙的图案。戴己等一些锡城古国贵族已经称呼它为真龙令牌了。令公鬼一直将它带在身边,提醒自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存在着另外的敌人。
“你说的是什么农庄?”萧子良的声音变得严厉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令公鬼审视着这个男人许久。他不喜欢萧子良,这家伙的态度中有某种特质,或者是他本身有某种特质,让令公鬼无法喜欢他。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只有令公鬼一名男人能在想到导引真气的时候,不会浑身冷汗地回头去看有没有鬼子母在背后。
嗯,似乎真的是过了很长时间了,至少鬼子母不会想要镇压他,即使只是因为现在她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难道他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再是独一无二而恼火?有这么简单吗?还是自己想太多了。
令公鬼不这么想。即使不论其它,他也真心希望能有更多可以导引真气的男人能无忧无虑地生活在
阳光下。他终于不再是畸形怪物了。不,现在想这些还太早,末日战争之前不容他如此乐观。他是唯一的,他是转生真龙,但无论原因是什么,他就是不喜欢这个人。
杀死他!真龙凄厉地叫喊着。把他们全都杀死!令公鬼压下了那个声音。他没必要喜欢萧子良,只要利用那个人就可以了,当然,还要信任那个人。这是最困难的部分。那种从心里喊出来的声音,好不容易才被压了下去。
“我要带你去你可以侍奉我的地方。”令公鬼的语气冰冷。萧子良没有发抖或皱眉,他只是看着令公鬼,等待着,他的嘴角向上翘了翘,这一次,几乎就像是微笑一样。
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还有真龙的喃喃自语,令公鬼向阳极之力伸展过去,将自己投入虚空之中————那为了控制和生存进行的搏斗里,现在他对此已经非常熟悉了。
当他导引真气的时候,污染不停地向他渗透,即使是在虚空里,他也能感觉到那种污染侵蚀了他的骨髓,大约还侵蚀了他的魂魄。
他无法形容自己做了什么,只觉得因缘被折叠了一下,一个穿过因缘的孔洞便出现了,这是他自学所得,他的老师并不善于对传授的知识进行解释。
一根闪亮的竖线出现在空气中,迅速扩展成一个相当于宽大房门的孔洞,实际上,它似乎是旋转成这样的。孔洞对面是一片阳光下的空旷地面,周围簇拥着在干旱中枯萎的树木。旋转在这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