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尝试没有成功,桑扬还是仔细地看着湘儿解下手镯,将它戴回自己的手腕上。看起来,至少桑扬还没彻底放弃能够重新导引真气的希望。
重新得回上清之气的感觉真是好极了,虽然还不像自己汲取太一、让它充满全身的感觉那么好,但只要能通过另外那个女人碰触到真源,就仿佛有生命力灌进了她的血液,得到太一就如同在纯粹的欢乐中欢笑和舞蹈。
湘儿相信,总有一天她会习惯这种感觉。正式的鬼子母一定都很习惯这个。与这种喜悦相比,即使和兰岚融合在一起也是值得的。“现在,我们知道遏绝是有可能治愈的,”她说道,“我觉得————”
房门猛地被打开,湘儿下意识地站起身。她差点叫出声来,但她没想到要使用上清之气。有这种表现的不止她一个,但她几乎没注意到丹景玉座和桑扬也跳了起来。从手镯上奔涌而来的恐惧,似乎正是她自身情绪的反映。
站在门口的年轻女子又用力地将那扇破木门摔回门框里,似乎根本没看见她在这个房间里造成的混乱。在她绷直的身上穿着一套见习使的镶边白裙,赤红色的卷发披散在肩头,脸上的表情仿佛是个疯子。
虽然她脸上全都是怒火和汗水,但看上去仍然是那么美丽,这是仪景公主独有的特质。“你知道她们做了什么?她们要派使节团去……去玄都!但她们不让我去!浣花夫人禁止我再提出这件事,甚至禁止我说起它!”
“你不知道要敲门吗,仪景公主?”湘儿扶起椅子,重新坐了下去,她差不多是摔到椅子上的,刚才的紧张还让她的膝盖感到一阵阵虚软。“我还以为是浣花夫人。”门被推开的时候,她的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就像湘儿预料的那样,仪景公主立刻红着脸向她们道歉,但她在道歉后又说道:“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紧张。瑶姬还
在门外,你知道,她会及时向你发出警告。湘儿,她们一定要让我走。”
“她们绝不能这么做。”丹景玉座粗暴地说。她和桑扬也坐了回去,丹景玉座像往常一样挺直了后背,但桑扬则几乎瘫在椅子里,就像湘儿的膝盖那样虚软。兰岚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双眼紧闭,双手用力按在墙上,松弛和彻底的恐惧在手镯中猛烈地激荡着。
“但————”
丹景玉座没容仪景公主说出第二个字,“你认为浣花夫人,或者其它任何一名鬼子母,会让锡城古国公主落入转生真龙手里吗?在你的母亲已经死去————”
“我不相信!”仪景公主喊道。
“你不相信是令公鬼杀了她,”丹景玉座毫无怜悯地说道,“这是另外一件事了。我也不相信。但如果银蟾女王还活着,她一定会现身并承认他是转生真龙。或者,如果她不顾这么多证据,仍然相信令公鬼是伪龙的话,她自然会组织反抗军。但我的眼线没有得到任何与此有关的讯息。不止是在锡城古国,即使在黑齿国和三江口也没有任何关于银蟾女王的讯息。”
“确实是有反抗军,”仪景公主不服气地说,“在西部。”
“如果那个讯息是真的,那是反抗银蟾女王的叛军。”丹景玉座的声音如同木板一样生硬,“你的母亲死了,姑娘,最好承认这一点,为她哭泣吧!”
仪景公主扬起了下巴,这是她一个非常惹人厌的习惯。她这副样子显得冰冷又傲慢,但大多数男人似乎都认为她这种模样很有魅力。“你总是在说,要过多么长的时间才能和你所有的密探取得联系,”她说,“但我才不在乎你是否能得到那边完整的情报。不管我母亲是活着还是死了,现在我的位置是在玄都,我是公主。”
丹景玉座响亮地哼了一声,让湘儿也吓了一跳,然后丹景
玉座继续说道:“你当见习使这么久,该学到些东西了。”仪景公主强大的潜力在最近这一千年来都是极为罕见的,虽然她还不如能够导引真气时的湘儿那么强大,但已经足以让任何一名鬼子母双眼一亮。
仪景公主皱了皱鼻子,她很清楚,即使自己已经登上了银蟾王座,那些鬼子母仍然会以进行训练为借口把她揪回来。她们可能会先提出要求,如果她拒绝,她们就会把她塞进桶子里提回来。
她张开嘴,但丹景玉座甚至没有减慢说话的速度:“没错,她们不会在意你早一点或晚一点得到王位,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过鬼子母女王了,但她们会等到你成为正式鬼子母时才会放开你。即使到了那个时候,因为你是公主,而且即将成为女王,她们也不会让你接近那个他娘的转生真龙,直到她们知道他究竟有多值得信任。特别是在他颁布了那个……特赦令之后。”在说出这句话时,丹景玉座的嘴抽搐了一下,桑扬的面孔则出现了明显的扭曲。
湘儿也感觉到舌头一阵僵硬。从小的时候起,大人们就不断地告诉她,任何能够导引真气的男人有多可怕,他们命中注定会陷入疯狂,暗影对真源男人那一半的污染会让他们恐怖地死去,同时让灾难落在他们周围的每一个人头上。
但令公鬼是她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是转生真龙,是命中注定要在终极之战中对决魔尊的战士,是凡人唯一的希望,当然,也是一个能够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