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匪鸢按照老头说的房号,找到了盛献的住所。
木门斑驳,他抬手轻敲了几下,并不用力,却给他一种整个门板都要碎掉的感觉。
他不敢再敲,在门口喊了几声‘盛献’。
无人回应。
他拿出手机,拨出了盛献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周驰说过,早上他给盛献拨打电话时就是关机,按理来说,时隔这么久,盛献不该关机才是。
季匪鸢眉头微皱,黑眸深处波澜微起,竟带了一丝连他都未察觉的急躁。
想了想,他退后一步,抬脚。
‘砰’的一声,木门倒地,宣布退休。
屋内的人目瞪口呆。
屋外的人……无甚情绪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窘迫之色。
半晌,季匪鸢艰难开口:“我……”很抱歉。
让你本就贫瘠的生活,失去了门板,以至于看上去更加雪上加霜。
然刚开口,季匪鸢便觉得一阵凉风迎面袭来。
不过眨眼的工夫,盛献已经狂奔至他眼前。
“新同桌,你没事吧?”
盛献小心谨慎地看着季匪鸢的脸,确定他的神色的确有异后,抬了抬他的手。
“用手撞的?”
“……不是。”
“用脚?”
盛献看着季匪鸢沉默点头,想也没想,一个弯腰将他拦腰抱起。
季匪鸢直接呆住了。
倒不是见识浅薄,而是,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短暂呆滞过后,就是恼怒,季匪鸢惨白的脸顿时涌上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你,盛献,你,大胆,放肆,胡作非为!你,你放我,下来!”
盛献把季匪鸢放在了自己破旧的沙发上,将他的书包取下来放在一旁。
他头都不带抬的,目光专注看着季匪鸢的腿,捏了两下后,飞速脱掉了他的鞋子,袜子,再把他的裤腿往上一撩,露出一对白皙纤细的小腿。
盛献又抬手捏了捏,再三确定骨头没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哎呀妈呀,吓死他了。
自家病弱娇嫩的新同桌,刚才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才把自家门板给踹没。
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季匪鸢的脚,多半折了!
“季匪鸢,你哪里不舒服?”
不过,脚虽然保住了,可是肯定还是痛的,八成有什么肌肉损伤之类的。
盛献边问边抬头,不抬头还好,一抬头,发现季匪鸢的脸已经红得彻底了。
真的,季匪鸢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莫名其妙被一个小辈如此逾越对待,‘大胆放肆’骂了一堆,对方竟然还充耳不闻。
盛献这厮,岂止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简直就是,就是……
很好,他被气到词穷了。
季匪鸢内里气血翻涌,他闭上眼睛,平息下来,冷冷地想要将‘大胆,放肆’这一段话重复一遍,还没开口,盛献的手掌已经覆盖上了他的额头。
少年穿着家居服,简单的条纹t恤和黑色短裤,身上有一股刚沐浴后的清香,栗色的发梢还挂着水珠,那双栗色眸子上的长睫,大概因为沐浴后的缘故,也是湿漉漉的,让他瞧着像是罩在一团雾霭里。
季匪鸢心里的火气突然就平息了下来。
像是火山即将爆发时,突然遇上天降严寒,将那股喷薄欲出的炙热瞬间冰冻了个彻底。
盛献:“还好,没发烧。”
盛献放下手掌:“脚哪里痛?我给你揉揉。”
其实不痛。
别说一块破门板,换成一块钢的,季匪鸢也能将其一掌拍飞。
但他鬼使神差地,阖眼轻抬了抬右脚。
“行,给你揉揉。”
盛献将季匪鸢的脚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真的专心揉了起来,还带手法的那种。
力度,穴道,轻重,缓急,盛献都掌握得很好。
季匪鸢也不是没按摩过,但还是头一次,被按摩得这么舒服,很快就昏昏欲睡。
他往后靠了靠,竟然舒服地闭上了眼了睛。
偏偏,某人实在是聒噪。
盛献只安静了几十秒,就开始沾沾自喜,
“嘿嘿,新同桌,我的按摩技术不错吧?不是我吹,当年我去盲人按摩馆学艺的时候,就连师傅都夸我天生是吃这碗饭的,我给按摩的那些大妈大婶姐姐妹妹,没人不给我五星好评,那家盲人按摩馆还给了我一个很高的底薪,希望我能在他那一直兼职……”
季匪鸢眉心跳了跳,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到底都做过哪些工作?”
盛献说:“什么都做啊,什么有钱做什